一瞬間, 主係統覺得自己的邏輯庫紊亂得快要爆炸了。
這是人類能說出來的話嗎???
主係統甚至都開始懷疑,池照不知道春宵一夜藥水是乾什麼用的, 可這麼問了之後, 池照很自然的回答道:“我知道啊,這不也是沒辦法麼,搞不定這些人,右相的動作會受到很大的阻力。再說了, 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主係統:“……”
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才怪!!
用那種藥水放倒一群人, 到時候每個人醒來都會以為和小皇帝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關係, 那會是怎樣的一個畫麵啊!
單是想一想, 主係統就已經覺得自己的數據鏈產生了好多冗餘的垃圾,按這個速度生產下去, 用不了多久他就要禿了。
……
在主係統的設想中, 池照要對整個皇宮的侍衛們下手, 粗略估計一下,大約有三百人,所以他才會這麼震驚, 可在池照自己的考量中,他隻要想辦法放倒六個人就夠了。
他身邊的紅淚, 皇宮的侍衛總領, 內侍省的內常侍, 勤政殿的左禦衛、右禦衛, 還有雖然沒有官職, 但一直守在他身邊監視保護他的暗衛阿七。
這些人都是沈無眠的親信,掌管著皇宮的各項事務,沈無眠走了之後,他們就是其他人的首領,尤其那個總是不苟言笑的侍衛總領,池照觀察過很多次,他連紅淚都能訓斥,看來應該是沈無眠的左右手。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隻要把這些人搞定了,剩下的就都是一盤散沙,留給右相處理就好。要是真把整個皇宮都交給池照,那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聽了池照的話,主係統發現自己可能是以貌取人了。
在他的想法裡,池照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雖然智商不低,但也僅僅能運用於書本上,遇到真刀真槍之後,他就隻能抓瞎了。可是現在池照分析得頭頭是道,而且確實如他所說,那六個人掌握著皇宮的命脈,如果能擒住他們,這場暗中的戰役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主係統輕輕一笑,沒有再說話,他覺得他是偏聽偏信了,總聽渣受係統抱怨自己的任務又沒完成,他就下意識地認為池照什麼都乾不好,實際上,池照很厲害的。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六號的鍋!
……
主係統放心了,對這邊也就不再時時關注,他自己還有一堆工作要做,池照這邊啟用了修複程序,基本上不會有問題,於是,主係統心安理得的走了。
他走以後,池照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噴霧,然後又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一塊湛清碧綠的翡翠,垂頭看了好一會兒,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聲音,池照連忙把玉佩收好,宮女神色如常的忙活著手裡的事情,噴霧就在她眼皮底下放著,她也沒看一眼。
看到這一幕,池照是徹底放心了。噴霧是外來品,這個世界的人們看不到,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池照用了一次,那時候他還要注意著背過手去,因為人們雖然看不到噴霧,但能看到他正在拿著東西的手,而這個世界就沒那麼麻煩了,大家的袖子都是又寬又大,把手遮住不成問題。
端過宮女送來的新茶,池照抿了一口,目光平靜又淡然。
*
凡是宮變,都是一天或者一夜的事情,僅僅幾個小時,皇宮的主人就變了,但在宮變之前,有多少人、做了多少年嘔心瀝血的準備,這就不得而知了。
裡應外合之下,在攝政王帶兵離京後的第七日,皇宮充滿了肅殺的氣息,宮人侍衛死傷大半,踩著用鮮血衝刷的道路,年僅十五歲的皇帝登上他坐了五年的龍椅,終是緊緊地把權力握在了自己手裡。
右相集結的人馬並不多,可在小皇帝以絕對威嚴的姿態坐到龍椅上之後,以左相為首,大批的官員都向皇帝表示了自己的忠心。
世人都是牆頭草,哪裡有風哪裡倒,望著跪了一地的大臣,池照微微歪頭,就像以前做傀儡皇帝時候那樣,十分平靜的說了一句,“眾愛卿平身。”
兩位丞相難得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有他們的幫助,外麵的事情幾乎都不用池照去操心,不過有幾件事,他還是想要親手去做的。
比如,抄了沈無眠的家。
邊境大捷,攝政王用兵神武,僅僅三日就把蠻族打退到了他們自己的老窩裡,軍隊還留在邊境,而沈無眠聽到京城宮變的消息之後,已經在快馬加鞭往回趕了。
按照他的腳程,估計再有個三四天就能趕回來。而現在,正好就是池照和右相約定過的十日之期。
紅淚他們全都被池照關進了大獄裡,右相想要殺了他們,或是對他們嚴刑拷打,逼他們說出有關沈無眠的事情,但池照全都攔了下來,右相問為什麼,池照隻說他們日後還有用處。
右相很懷疑這句話,雖然他和小皇帝接觸不多,但也能看出來,他們的陛下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就那這場宮變來說,真正需要殺人的事情他一件都沒參與,隻是沉默地聽著彆人說,或者把任務交給底下的人,自己就不再管了。
陛下心慈手軟不是什麼好事,但也不算太壞的事,最起碼可以證明,他以後不會是個暴君。右相擔心的是,他怕小皇帝不僅僅對百姓心慈手軟,他對沈無眠,也會心慈手軟。
成王敗寇,有些人輸了,就絕對不能再活下來,這個道理,他們的陛下應該也是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