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現在真的不是蟲潮期?”
“你這不是廢話嗎,真是蟲潮期怎麼敢放我們到這裡來?”
不怪這些學生會感到迷惑。
四周遍布大小不一的隕石坑,粗礪崎嶇的邊緣區分出灰沉的窪地,空曠得一覽無餘。隻有風在遊蕩著,像個幽魂般在夜幕下扯著嗓子鬼吼——或者說製造高頻噪音。
聯邦學生們站在黯淡的星空下,身冷心更冷。他們不由懷疑:難道他們就是千裡迢迢來這兒吹風的嗎?
“我覺得,這和上次的情況一樣。”有人悄聲道,“星蟲肯定都奔著帝國代表隊去了。”
其實,從理論上分析,星蟲對帝國人表現地更加狂熱,這是可以理解的。誰讓帝國人的精神力水平比聯邦人更高呢,自然更容易被星蟲視作威脅。
“行了,彆掉以輕心。”周影對著指揮頻道淡淡地吩咐一句,那些悄然議論的聲音霎時散去,“繼續探索,注意留心風速的變化。”
根據他們出發前的觀測,最近死兆星附近應該不會有流星雨出現。所以最大的威脅就是死兆星上的風暴。他們必須躲開。
隊伍走下窪地,繼續向前。
忽然,隊伍的左前方傳來一聲叫喊。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滿天的沙塵從地底噴湧而出,一個學生被頂上高空。狂風和塵土模糊了周圍幾個學生的視線。他們剛剛抬起武器,就聽見空中傳來清晰的一聲異響——
那是金屬被折斷的聲音。
紛紛揚揚的沙塵如雪般落下,緩緩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輪廓。那是隻如蝠鱝般形態扁平的星蟲,骨架覆蓋在薄薄的一層皮下,腹部有兩列對稱的藍色斑痕,隨著星蟲咀嚼的動作,閃爍著一下又一下的幽光。
咯吱、咯吱。
幾個學生突然反應過來這隻星蟲在嚼些什麼,驚恐之餘充滿憤怒地射出彈藥。子彈在星蟲身上打出好幾個窟窿,星蟲吃痛,丟下嘴裡的東西,再次如魚躍入水般伏入沙土之中,朝著隊伍就衝了過去,把不少學生撞的東倒西歪。
嚴靜怡在混亂的人群裡左躲右避,眼睛始終盯著沙土上遊動的痕跡。她抽出光劍,一言不發地躍起,將光劍狠狠紮進星蟲的脊背中,然後雙手換位,轉身衝了出去。
鮮血四濺。
光劍在星蟲身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幾乎要當場把它的脊柱給剖出來。
這一手穩準狠,星蟲當即停止了掙紮。
周影馬上命令重新整隊,把傷員拉進陣型裡。
最開始被星蟲攻擊的那個學生被團團圍住。他的機甲幾乎已經分崩離析。他們把他從駕駛艙裡拖出來。他的腹部有一道巨大的豁口,防護服被洞穿,和血肉黏合在一起。
他們迅速找出凝血針劑給他打了一針,把他拖進一個機甲師的駕駛艙裡保暖。周影則摁下了緊急救援信號。
“救援隊要多久才能趕到?”
“十分鐘。”
“可是他根本熬不過這麼久!”
“……”
幾個學生陷入爭執。周影認出他們和傷勢危重的學生是同一組的。現在估計在自責剛才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反擊。
或許是鮮血的味道蔓延開來,他們逐漸聽見了一些黑暗中深藏的悉索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沙土之下快速穿行。
“全員警戒。”周影說道。
他們把受傷的同伴圍在最中央,靜靜地把彈藥上膛,準備好武器。
至少要堅持到救援來臨的時間!
他們的視線緊盯著周圍的地麵。
就在這時,他們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報點,114,136。”
某個學生下意思向那個點位射了一槍。
一聲星蟲的嘶吼毫無征兆地在夜空中響起,熟悉的沙土震動感後,星蟲憤怒地翻了個身,向他們撲過來。
隨後,那道女聲又不停歇地報了幾個點位。都是星蟲的藏身地,從肉眼完全看不出半點痕跡!
周影微微挑眉,看了眼混在隊伍中的傑妮絲。
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唯有眼中銀白色的數據流不斷淌過,仿佛真如一個毫無情感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