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學生扛著昏迷的隊友艱難地走著。突然,他腳下一滑,隨後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撞了出去——他回身一看,是西諾推了他一把,而西諾則代替他被機械蛇叼在了口中。
機械蛇升入天空,把西諾甩向高空,張開布滿利齒的嘴,眼看就要咬上西諾的機甲。
“……!”那個學生還沒來得及呼叫救援,就見空中閃爍著一道雪亮的流光——是西諾手中的鏈刀在發光,他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在刹那間啟動推進器加速下落,同時揚鞭纏住機械蛇的下顎。
機械蛇一咬落空,猛的搖頭,想把掛在它下顎上的西諾給甩出去。西諾收回鏈刀,借力和機械蛇拉開安全距離。
“彆愣著,趕緊跑。”他喊道。
那個學生如夢初醒,扛起一旁昏迷的隊友連滾帶爬地跟上大部隊。
西諾鬆了口氣,轉身望向身後肆虐的蛇群,剛想抬腳繼續戰鬥,忽然感覺腦海深處傳來一陣劇痛——
眼前的世界頓時蒙上一層淡淡的紅色。
他的理智,如日曬雪消般在那瞬間分崩瓦解。一股灼熱到滾燙的感覺逆著血液流動的方向升起,讓他下意識想撕碎視線中的所有東西。
突然,有些耳熟的清冽而清稚的鳴叫聲響起——讓他頓時有種全身被清泉洗刷一遍的感覺。
痛苦似乎消散了不少,眼前的血色也在慢慢淡去。
西諾恍惚了一會兒,他抬頭,看見一片華麗的銀藍色尾羽如雲霞般飄過去,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是白沙開啟了“共鳴”。
當他們意識到自己正和其他人緊密聯係在一起的時候,連恐懼和痛苦都可以被分解至能夠承受的地步了。
西諾的心跳鼓動著,如缺水的魚那般貪婪地呼吸。
他現在有繼續前行的力氣了。
不知走了多久,原本的入口居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佇立在沙漠裡的一片廢墟。
天色也逐漸暗了下去。無星無月的夜晚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場地中的日夜都是模擬出來的,讓他們更加不敢掉以輕心,就怕這片場地又會冒出些什麼來攻擊他們。
但……現在連出口都不見了,他們離開這裡的最後希望也幾近破滅。
現在隊伍裡有不少陷入昏迷的人,還有不少正在發病的人。再拖一段時間,恐怕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就會失去移動能力。
連白沙都要走不動了。
維持共鳴狀態非常消耗她的體力。她用自己的意誌去維護那龐大的精神力網絡。隊員們的意識就像是沉重的水珠,密密麻麻地墜在一張細細的蛛網上。幾乎大部分人都在失去理智,而白沙則在拚儘全力阻止他們的意識下墜。
疲倦一陣一陣地襲來。白沙沒有停止共鳴,隻是下令在廢墟附近暫時修整。
俞言匆匆趕來——他的狀態算是隊伍裡最好的那一批:“殿下,我們在附近排查了一陣,入口應該是被藏在地底,但是我們沒法開啟它。”
“繼續找。”白沙的聲音有些低啞,“他們不是還設計了一出栽贓的戲碼嗎?如果我們根本不出去,他們這作戲不是白安排了。”
俞言點點頭。
他們和賽事組失去聯係幾小時,帝國方肯定早已經反應過來。雙方撕破臉幾乎是板上釘釘。肯定會有人來救他們。當然,前提是他們撐到那個時候。
白沙坐在駕駛艙裡,正打算再發幾條信息試試,突然,她麵前的屏幕上浮現出一行淡淡的白字:
【你想救他們嗎?】
白沙眼神一凝,微微挑眉:“……你是誰?”
【他們的異常都是因為一種病毒,‘內爾伽勒’。記得嗎?十八年前,那艘隻有西佩斯一人生還的科考船。】
……白沙知道它指的是什麼。
十八年前發生的意外,科考船上所有人員都死於非命,其中就包括韓曨的父母。西佩斯·羅寧在這場事故之後失去了精神體,不久退位。格雷茲家的族長也消失在這場意外之中。
【當時,西佩斯·羅寧付出一切代價,隻是為了防止這種病毒外泄。但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它最終還是重見天日……】
【即使你們成功脫困,已經染病的人,也隻有精神崩潰一個結局。】
【你想救他們嗎?想阻止這一切嗎?】
【來無界之城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