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鄉的女知青(七)(1 / 2)

陸溪怔了一下,看著麵前的周路言,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近日來,陸溪放牛放得自在。不用承擔大量繁雜的勞動後,她能擠出更多的時間來處理關於水車的事情。大隊長給她找了兩個木匠做幫手,好讓陸溪儘快把轉輪和轉軸做好。

這幾天陸溪除了放牛,一有空就往木匠家跑。除了吃飯回知青飯堂,其餘時間忙得腳不沾地,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在這樣的情況下,周路言還能堵到她,說不是蓄謀已久陸溪都不信。

以前的“陸溪”追在他屁股後麵跑的時候,他對陸溪避之不及;如今陸溪不給他眼神,他倒是主動湊上來,躲都躲不掉。

然而陸溪一點喜悅的情緒都沒有,隻覺得他聒噪、煩人,耽誤她搞事業。

“你有事?”陸溪很冷淡地問。

周路言壓低聲音,一副問責的口吻對陸溪道:“你到底在胡鬨什麼?彆總想著出風頭,你真的能勝任這個工作嗎?”

這是周路言思來想去做出的決定。

即便他再怎麼不喜歡陸溪,兩人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周路言足夠了解她,知道她並沒有那種能力。陸溪大包大攬承諾修水車,很可能出現她無法掌控的局麵。

不管為己還是為她,周路言都覺得有必要在出現無可挽回的局麵之前,阻止她。

可惜陸溪並不領情。

她嗤笑一聲,好笑的望向周路言:“我怎麼不能勝任這個工作?你吃飽了吧?吃飽了去乾活,彆沒事找事。”

“你——”陸溪說他吃飽了撐著,周路言慍怒,“你彆不識好人心,如果失敗了,還不是害我和你一起丟臉!”

陸溪偏過臉,斜著眼看他,如果是原主一定會傷心的吧。

周路言即便出來勸告她,也隻是出於不想和她一起丟臉。

眼看飯堂裡還在吃飯的知青不時投過來探究的眼神,陸溪不想再和周路言扯上說不清的關係,立即冷下臉來,訓道:“第一,我不會失敗。”

“第二,就算我失敗了,丟臉也是我丟臉。你算我什麼人,憑什麼丟我的臉?我同意了嗎?”

她冷眼看人的時候,往日漫不經心的眼眸透出一股冷意,如尖銳的冰錐。

周路言被她的言語刺得好半晌說不出話,說不出憤怒多一些,還是失望多一些。

“讓開——”陸溪橫眉道。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並沒有動。明明有好多話想說,但話到嘴唇又咽下去。周路言望著她,欲言又止。

徐姣姣把盒飯清洗完畢後到處找她的夥伴,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和周路言爭執的人。

她逐步走來,聽見周路言對陸溪不客氣的言語,怒火中燒。

雖然不知道他們什麼關係,但論親密,自然是和陸溪親密。加上周路言質疑的話,徐姣姣十分火大,立即維護陸溪。

“我每天看著她熬夜畫圖,熬夜組裝,整天和老木匠一起研究。煤油燈都不知道燃了多少盞,拇指被砸出黑色的血包,也每天堅持下河。”

“你什麼都不了解,她不能勝任,難道你能勝任?”

徐姣姣力氣大,立即把他推開,不客氣道:“讓開!彆耽誤我們溪溪乾活!拖了進度,你擔當得起嗎?”

那些笨蛋根本不了解陸溪,隻會躲在背後悄悄議論,說一些不好聽的話,或冷嘲熱諷或質疑。還以為彆人的努力不需要付出呢,隻有和陸溪同一間宿舍的徐姣姣看得最明白。一開始徐姣姣還很生氣,想為陸溪正名,但陸溪表現出超人的坦然,讓徐姣姣寬心,漸漸的徐姣姣也就當做沒聽見。

這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當麵說陸溪壞話,徐姣姣當然生氣。

周路言腦中回想徐姣姣的話,許久不知該做什麼反應。一時不察,差點被徐姣姣推到,隻能眼睜睜看著陸溪離開。

她說的是陸溪?

每天熬夜畫圖?

堅持和老木匠學習?

這麼冷的天還堅持下河?

……是陸溪嗎?

周路言恍惚了一陣,又想起她清澈堅韌的眼神,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自信,看向他時劃清界限般的冷淡,心裡一揪,不得不承認,陸溪身上確實有什麼東西發生了改變。

不知是好是壞……可以肯定的是,周路言意識到,他並沒有如他所想那樣了解陸溪。

周路言臉色不快的離開飯堂,剛才掀起的波瀾並沒有平息下去。

除了直接提出質疑的周路言,其他知青對這件事也不怎麼看好。

他們大多都持有看熱鬨的態度,成或不成,都不帶個人情感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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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過去兩個星期,地裡的麥苗已經一指高,一茬一茬的青色紛紛冒出腦袋來。本是升級盎然的景象,但因為逐漸轉熱的天氣,麥苗都耷拉著腦袋,沒有精神。

該灌漿了。

一個老伯坐在田壟上,脖子上掛著一條汗巾,時不時擦拭額角的汗珠。

身邊放著一副水擔,桶裡的水已經空了,明顯是澆水的間隙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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