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溪和大隊長商量好給她一塊荒地做實驗。等生產隊的冬小麥播種,她的地也跟著一塊播種,等追肥的時候,如果麥子長得好,就基本能確定她的肥料確實有用。如此一來,生產隊還能搶在春耕之前按照陸溪的方法再漚肥料,不算耽誤工夫。
陸溪沒什麼意見,答應下來。
距離播種還有一段時間,陸溪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
陸溪每天找時間拉著不同的人去看她的荒地,態度認真積極。生產隊的人都好奇她能搗鼓出什麼東西來,也紛紛跑去看。
厲清清知道後,不陰不陽的諷刺了一句:“有什麼好看的?醜人多作怪!”
和她同組的知青一怔,不知道她說什麼,閉上嘴巴一言不發。
接著,厲清清又嘰嘰咕咕道:“說不定又要人幫她犁地呢,不要臉。”
這下子,和厲清清同組的知青終於知道她罵的是陸溪了。
眉頭一皺,知青不讚同的說:“沒有,不是這樣的。”
厲清清一橫眉,“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是陸溪嗎?她平時就搞特權主義,能做還怕彆人說了?”
知青覺得她不可理喻,咕噥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也去看了。她沒讓人幫忙犁地,隻是請教山上要種什麼東西才合適。”
陸溪帶去的那些老農,就是教她怎麼種地,怎麼浸水挑選麥種的。
之所以搞得聲勢浩大,完全是因為現在閒下來了,大家都沒事乾,樂意去看陸溪搗鼓。
厲清清聽了,麵色一黑。
自從周路言離開後,她心眼越發小,越發患得患失。能在一件小事情上鑽牛角尖,巴拉半天不放。在她看來,陸溪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
她沒有明著說陸溪的壞話,但同樣還在指桑罵槐。
那個和她分到同組的知青受夠她罵罵咧咧的樣子,一完成任務後,迫不及待跑了,仿佛害怕染上什麼奇怪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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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播種的陸溪遇到了第一個難題——荒地要怎麼犁。
荒地因為利用率不高,沒什麼人管,想要犁好,很有難度。
大隊長說了,如果地能種出來,這片地裡的糧食都是她一個人的。如果種不出來,生產隊不會怪她。同樣,怎麼種地的事情,就要靠她自己了。
生產隊的牛不夠用,她不可能占用生產隊的牛去幫自己犁荒地。很多人等著用都用不著,不可能輪到她。
要用人力去拉……算了吧,陸溪沒那體格。算上可以用美食誘惑的徐姣姣,她能用的勞動力也才兩個人。況且犁地是項消耗巨大的勞動,如果沒有牛做拉力,犁完這片地她可能下不來床。
距離播種還有一段時間,陸溪還有時間準備。她在本子上寫下這個等待解決的問題,先按住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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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過後,大隊長按例需要進城做工作彙報開會。這一次,大隊長找上陸溪,要帶她一起去。
陸溪微微吃驚,雖然知道她所做的事情會彙報上去,上次大隊長就給她帶來一麵表彰紅旗。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要進城開會。她還以為要被評為青年代表才行呢。
大隊長笑著催促道:“你發什麼呆呢?領導點名了要見你啊!還有,身上的衣服換換。現場會有記者來拍照做報道,穿好看點。”
陸溪回過神來,問道:“怎麼這麼突然啊?”
“咳,你上次不是送出去七張圖紙嗎?算他們有良心,去做工作彙報的時候,都提了你的名。上麵的領導說了,像你這樣的精神,需要多多發揚,才能早日實現理想社會。”
陸溪抿唇笑了笑,沒想到那幾個人居然幫了自己大忙。她回屋換了一套衣服,然後跟大隊長進城去。
在會上,陸溪被點名表揚了一番,還得到了上台講話的機會。她早有預料,一點也不怯場,口齒清晰說了一通激情昂揚的講話,獲得一陣熱烈的掌聲。
除此之外,陸溪又獲得了褒獎。這一次,除了榮譽性質的獎勵,她還得到二十塊錢的獎勵。
這算一筆巨款了。陸溪拿著獎金,欣喜不已。她剛想著要回家問爸爸媽媽借點錢,還沒付出行動,這錢就自動送上門來了,真是瞌睡就送來枕頭!
大隊長都忍不住道:“早知道我也讓我家大妞努力讀書了。這不,家裡坐著都能掉下錢來。”
陸溪笑道:“大妞沒有機會,但大隊長家不是還有個小孩嗎?”
說是這麼說,可是村子裡的學校已經關門很久了。學校被革命搞得破破爛爛,沒有教室,也不敢頂著風頭開。現在基本已經慌置,看著難受。
大隊長沒再說話。
陸溪拿了一塊錢給隊長,讓他去招待所訂兩個房間,她今天要在城裡過一夜,有事沒辦。
大隊長沒多問,按照陸溪的指示行動。
餘下的時間,陸溪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廢品回收站。
這是她早就有的想法。
在廢品堆裡挑挑揀揀,陸溪最終淘出了一堆破爛,這些破爛重得很,都是金屬製品,陸溪一個人拿不動,這才讓大隊長留下的。
看到陸溪淘回來的這一堆廢銅爛鐵,大隊長吃了一驚:“你這是乾什麼去了?怎麼帶回來這麼多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