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明顯是一些臨時組合起來的烏合之眾,沒有任何行事規章和組織,得先讓他們改掉之前的一些陋習,才能更好的接納他們。
讓人洗心革麵,重新做人?部隊最擅長乾這樣的事情了。
包管他們之後一定會痛哭流涕,感人肺腑的結束這段令人難忘的旅程。
馬赫和張秋葉有種接納新兵的興奮感,一心想要操練操練這幫家夥。彼此對視的眼睛裡都露出了對方才看得懂的笑意來。
小林還是繼續放哨,而李登峰則負責清點庫存。
陸溪和雲夏,則是在研究剛剛帶回來的喪屍。
他們找了一個比較大的鐵籠子,把喪屍關了進去。
這以後,就是陸元華的容身之所了。
回到避難所也不過一個半小時左右,太的眼睛就出現了愈合的跡象,本來被陸溪劃破的眼球又長好了,但明顯還沒恢複視覺,拱著身體在鐵籠子裡嗅來嗅去。
就更條狗一樣。
陸溪長長的睫毛垂下,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猶豫片刻,雲夏還是問道:“那個……為什麼末日你沒有和你父親在一起?”
反而是她獨自帶著兩個老人來到這個地方避難,然後又遇見了他們。
越是和陸溪接觸,雲夏對她的能力就有一種更深切的認知。他知道,如果陸溪的父親一開始就跟著陸溪,是決計不會淪落到這個境地的——陸溪不是那種會把人丟下不管,見死不救的人。
陸溪說:“末日來臨時,他和他的妻子,他女兒,跑了。我讓他等我,他沒等,結果就這樣。”
陸溪說話間,真有種複雜、難以表述的心情。
“那是我的繼母和繼妹,他們一家三口以為能在末世中生活下來,但我沒想到,再見麵時,他會變成這樣。”
她依舊垂下眼,讓人看不出任何想法。
雲夏猶豫再猶豫,沒從她臉上看出任何表情來,思忖著安慰道:“你先彆……彆傷心,總之——”
“傷心?不,我覺得他挺活該的。”
陸溪不再說家裡的破事,她不是個喜歡賣慘的人。特彆是在雲夏麵前。
要知道,她一向可是把雲夏當成弟弟,而非……非情人。
“我隻是在想,他為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從他衣服上的血汙判斷,他不是剛剛變成喪屍的,很可能很久以前,甚至在末日剛開始時,就被感染了。”
被感染這麼久,還能在這兒讓她碰見,真不知道該說他倒黴好,還是該說他命大好。
雲夏也沉吟了片刻,道:“很有可能,他們在逃亡過程中遇見了喪屍流,你的父親和繼母繼妹,可能也凶多吉少。”
“不。”
陸溪再一次反駁了他,一雙明亮的眼睛閃過一抹暗芒,多了點意味深長。
她輕聲道:“你可能不知道,我那個繼妹是上天的寵兒。在末日剛降臨,甚至在降臨之前,她就已經覺醒了異能。”
在末日初期,哪怕隻有一階異能,也絕對是佛擋殺佛的存在。
所以他們一行三個人哪怕遇見了喪屍流,也不會一點保命的本事都沒有。
或者說,哪怕他們真的出了事情,陸蓉蓉也不會有事。
所以陸溪更傾向於,有自保能力的陸蓉蓉沒事,而倒黴蛋陸元華則是一腔愛女之心被狗吃了,被拋下了。
拋人者,人恒拋之。
如此也算報應不爽吧。
陸溪確實需要一個對象,她作為這個身體的接管者,她也不可能真的手刃父親,所以把陸元華留下來當研究對象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人道?
他都死了,人道管不著他。
雲夏也被陸溪話裡巨大的信息量砸了個猝不及防。
這家庭關係,也太複雜了。
他不敢再說任何話,隻是乾笑。不用陸溪明著說,他也大概能猜測出來這裡麵的貓膩。
沒想到,她居然有這樣的背景,難怪不管遇見什麼事情,都是第一時間想辦法處理,而不是出聲求助。隻怕在她那個家裡,壓根沒人會幫她吧。
雲夏深深歎口氣,看向她的目光柔和了些。
陸溪卻宛若未覺,很快把雲夏趕出去,她說她要開始觀察喪屍了,雲夏留在這兒會妨礙她發揮。
她內心沒雲夏想的那麼感性,反而清醒得很。
不管陸元華自己倒黴被喪屍咬了,還是陸蓉蓉母女丟下他獨自逃命,隻等著陸蓉蓉母女出現求證,或者等陸元華清醒了,問他就好。
她有一種直覺,她一定還會和陸蓉蓉見麵的。
而陸元華……
如果她能研製出喪屍病毒的疫苗,那麼這個世界,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