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姐姐什麼樣,我倒是想見見呢,不知道會不會來我們學校讀書?”
“以後就知道啦。”
一群人七嘴八舌,何田田的腳步逐漸慢下來,她咬牙切齒,很想讓她們閉嘴,彆再說話了。
還說什麼不要在2她傷口上撒鹽,話都讓她們說完了!這不是傷口撒鹽是什麼!
她隻是假裝聽不到,又不是真的聽不到!
何田田氣得要命,坐上車之後,重重甩上門,怒道:“快走!”
她一顆也不想多呆在這裡。
以前這輛車大大滿足了何田田的虛榮心,讓她成為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如今卻成為她的標誌,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輿論的中心。一路上,投過單向玻璃,何田田能看見學校門口的人行道旁,許多同學都向她投來好奇、探究的神情。因為看不到車裡何田田的神色,使他們的打量更加肆無忌憚。
是的,泰然貨運千金回歸的事情,在B市已經是人儘皆知的新聞了。
所有人都把她當成個猴子似的嘲弄,笑看。
他們心裡已經的嘲笑她,把她當成飯後茶餘的笑談吧。
何田田不由得以一種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們的用意,越想越憤怒,越無能為力。
雖然是個成人的靈魂,但哪怕重生一次,她藏在骨子裡的敏感和怯懦依舊存在,在麵對這樣的壓力,她終於藏不住,抱住手臂嗚嗚嗚哭起來。
司機察覺到她的異樣,也沒安慰她。
平時何田田對他呼來喝去,他早就不爽這個嬌縱的小姐很久了。這個時候沒有落井下石一句,已經算很做人的。
何田田就這麼哭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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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溪牽著何明珠的手走下飛機。
母女兩人的行李很簡單,就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裡麵除了何明珠轉戶籍的文件證明,就是幾套換洗的衣服。
陸溪本來是不打算把衣服拿回來的,可是何明珠非得要拿。
她節約慣了,從小物資匱乏,要什麼沒什麼,每年能買一次新衣服都很奢侈,所以對新裙子很愛護。即便現在陸溪告訴,她想買什麼都可以,她還是無法丟棄。
陸溪任由她,便也打包帶回來了。
何明珠牽住她的手,這個時候終於露出了膽怯的神情,一路上她都太安靜,太讓人省心了,此時才表現得像個孩子,臉上有對陌生環境的恐懼。
“不用怕。”陸溪臉上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遮住她大半張臉,隻露出消瘦的下巴,她早有猜測會有媒體伏擊在機場,所以簡單的偽裝是很有必要的,“媽媽會保護你的,記得我教過你的吧?”
何明珠用力點點頭,心中安定不少,和陸溪一起走出了機場。
出來後,果然看見幾個狗仔模樣的人蹲守著,不像是來接機明星的。
陸溪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故意走過去觀察了一下他們的工作牌,發現果然是狗仔在蹲守。
得宜於她曾經混過娛樂圈,這點眼見力還是有的。
不過不是她想要的合作對象。
陸溪挪開目光,招來一輛出租車,和何明珠一塊上車走了。
一路上,陸溪都在翻聯係人列表。
她有兩個號,一個是工作號,一個私人號。雖然她沒什麼業務需要辦公,但是有時候出席一些場合,還是會和人交換名片。和一些富太太聚會時,同樣也會有聯係。是以,她的工作號上麵雜七雜八,堆了不少人的號碼。不過原主的性格不是很會交際,所以哪怕拿到了聯係方式,也很少和人聯係,許多人隻是備注了一個名字,但都沒聯係過。
一直劃拉許久,陸溪的目光定在一個人的名字上,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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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停在彆墅門口,陸溪付了車錢,然後帶著何明珠快走進去。
當陸溪走下車時,守在門口的保安早就一通電話打給何泰然,何泰然急匆匆的跑來,一腔積攢已久的怒氣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一看到陸溪,他就雙眼冒光。
“你還有臉回來!”何泰然的大嗓門,離他有十幾米遠的陸溪和何明珠都聽見了。
何明珠忐忑的看向陸溪,有些不安。
陸溪拍拍的手,以作安慰,然後調整表情,迎上去,“老公……”
然後迎上去。
她叫得嬌嬌柔柔,仿佛受了許多委屈,聲音還有點哽咽。
何泰然卻狠狠皺起眉頭,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彆叫我老公,你是成心的吧!你給我滾出去!”
這些天,因為陸溪的一舉一動,他受到多少人的質疑!
就連公司的業績都下滑許多,這一點真切的傷到了何泰然的利益,讓他再也坐不住了。
如今看見陸溪,當然就要先算賬。
陸溪眼淚吧嗒吧嗒的掉,抽抽噎噎道:“我做錯了什麼?我不過就是去找了我們的女兒,你看看,她是我們失散多年的孩子啊!她長得像我,也像你,你就不想看看她
的臉嗎?我給你打視頻,你為什麼不接?”
何明珠也放開陸溪的手,湊上前去,想拉住何泰然的手,怯怯叫了一聲爸爸。
她叫得很小聲,何泰然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他心情複雜的看何明珠一眼,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算賬。目前來說,他損失慘重,沒什麼認親的心情。
是以,他一揮手,把何明珠揮開:“你先滾開!讓我和她算算賬!”
何明珠跌倒在地上。
陸溪尖叫起來,怒道:“你為什麼打孩子?你瘋了?你為什麼要動手打人?”
何明珠也愣了一下,然後嗚嗚哭了起來。
陸溪也瞪著何泰然,哭道:“有什麼話,非得要現在說?不能等一會兒嗎?我和孩子剛下飛機,什麼都不知道,你太過分了!”
然後母女兩人抱在一起哭。
何泰然被母女兩個抑揚頓挫的哭聲弄得一懵,但還是硬下心腸來,對著哭得淒慘的何明珠說道:“明珠,我得先和你媽媽說點事情,一會兒再找你說話。”
何明珠溫順的點點頭。
而陸溪則是盯著何泰然,忽然敲敲她耳朵上一閃一閃的小型藍牙耳機,十分抱歉的說:“對不起聞記者,我沒法接受你的采訪了,我……我現在有點事情需要處理一下,對不起,耽誤你時間了。”
電話那一頭的人都傻了,剛剛耳聞了那麼一幕大戲,聽見陸溪給自己的道歉,連忙道:“沒事沒事,那個,陸太太……”
記者說:“小心保護自己,如果丈夫有家庭暴力傾向,可以向婦聯尋求幫助。”
他是很官媒的記者,習慣從官方的途徑來解決問題,很好心的給了陸溪一個建議。
“謝謝您。”
陸溪掛掉了電話。
她一抬眸,對著已經呆若木雞的何泰然輕聲道:“走吧,不是要算賬嗎?”
何泰然人都傻了。
陸溪剛剛的電話,一直都是通話狀態?
他罵人的話,全被聽走了?
她怎麼不早點說?
她難道是故意的嗎!!!
何泰然回過神來,厲聲問道:“你剛剛都乾了什麼?趕緊把手機給我!”
陸溪這時候反倒一點不怕,也不哭了。
她道:“現在火氣還這麼大?不怕哪裡有人在偷拍嗎?被人聽見了可不好。”
何泰然一下子像啞掉的炮仗一樣,腮幫子的肌肉抖了抖,一個屁也不敢再放,隻得憋屈往回走,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