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何泰然既沒有去關愛一下他失而複得的女兒,也沒有機會和陸溪算算總賬,而是為他的莽撞和失策收拾殘局,和他的公關部長商量對策去了。
他下令要讓部長時刻注意動向,一旦有什麼不利於他的新聞和爆料,要立即公關掉。
下令時氣衝雲天,可要掏錢時,肉疼得想哭。可要想把影響降低到最低,這筆錢是怎麼都不能省下來的了。
何泰然氣得又摔了手機,這是他摔的第二個手機了,這些天也不知道換了多少個。
好在網上並沒有任何爆料流出來。
何泰然剛鬆了一口氣,覺得對方識相會做人,沒想得罪他,剛要放下心來時,陸溪就來發難了。
陸溪安頓好了何明珠,隨後就來找何泰然。
“你就打算一直躲在書房裡,一輩子都不和你女兒見麵嗎?”陸溪倚靠在門口,問他。
何泰然重重彆開臉,一臉煩躁道:“我現在沒功夫理會這個問題!你現在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陸溪不僅沒有聽話,反而走到他對麵坐下。
她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樣子,眼睛裡雖是笑著,卻充滿冷意。
何泰然一哆嗦,一張唇,聲音卻消失了。
他這個媳婦,冷笑起來確實挺瘮人,誰讓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呢?加上接連因為她吃了癟,何泰然現在也不敢太猖狂,隻皺著眉道:“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
陸溪不予理會,隻道:“把這個月的財務給我看一下。”
“好端端的,要這個做什麼?”何泰然本能的防備。
陸溪一向不插手公司的事務,夫妻兩人當初白手起家,股份有她一半,她每個月隻拿分紅。何泰然的股份比她高一些,手中有管理權,而陸溪隻是個掛名董事而已。
“給你看了你也看不懂。”何泰然心裡更煩了,麵上卻不敢表露出來,“我的卡都給你刷爆了,你還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陸溪不為所動,強行搶過他的電腦,把筆記本拿到自己跟前來。纖細的手指敲擊幾下,就把秘密輸入進去。
何泰然眉頭狠狠一跳,怒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密碼?”
“就你這熊樣,猜還猜不出來?”陸溪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後調取出他給大眼仔公關轉的費用,上麵顯示這個月在此項上花了五百多萬。
陸溪冷下臉,指著那五百萬問:“你不會覺得,你挪用這麼多的資金,我沒權過問吧?”
何泰然勃然大怒:“你給我適可而止!你花了那麼多錢,我不是也沒過問?現在就這麼點錢,你反倒管起我來了?!你反了天了!”
他生氣,陸溪氣焰比他更囂張,更伶牙俐齒:“我花了那麼多錢,你沒過問?你做人要憑良心!我哪一樁花項沒跟你說了?是找女兒沒跟你說了,還是喂飽你那白眼狼親戚沒跟你說了?你說啊!”
陸溪戳著的胸口,一句一句尖銳的問題跑出來,她疾言厲色道:“你彆以為我心裡沒數,白紙黑字我可是都有證據的!還有你乾的那些惡心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還有臉背著我花這麼多錢?何泰然,你找小三,找情人,真當我是聾子瞎子是嗎?你這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我呸!”
何泰然從沒見陸溪這麼瘋過。
而且字字誅心,針針見血。
何泰然麵色如土,被她摁住,坐在椅子上,身體有些抖。
他憤怒,他生氣,可他卻不知道反駁什麼!
何泰然一雙眼瞪得和銅鈴一般大,氣喘如牛。
陸溪卻還沒放過他。
她冷冷道:“這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用了這麼龐大的資金,我是有權追究的。”
何泰然瞪她:“你……我用的又不是你的錢!”
“有一半是我的錢!還是說你用的是公款啊?你挪用公款啊?你找死?”
何泰然徹底沒話說。
用公款那就不是家裡能了的事情了。
他恨恨瞪了陸溪一眼,怒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陸溪笑了笑,達到了此行的目的,然後拍出來一份文件:“看看,這是我給明珠挑選的一些保險和信托基金,你看看,要是沒什麼意見,那就簽了吧,當然,錢是從你這兒出的。”
何泰然忍著怒火,拿起桌上的文件仔細看了看,這一看就給他看出火氣來。
因為這些東西,極其不靠譜!沒什麼太大的用處,就是花錢多!
比如,給孩子買的保險,除了各種人身險,健康險,意外險之類的,還多了一項很奇葩的保護未成年人險。在十八歲以前,沒有任何收益,但是等十八歲後,就會按比例返還收益,當然這比例看上去雖然可觀,但是投險的門檻居然一千萬!
他拿著這些錢找專業的人理財投資,等孩子十八歲後,拿到的收益都不止這麼一點錢!
就離譜!
除此之外,還有信托基金,也全部都是一千萬投保的,可以說要把何明珠從頭到腳武裝起來,連根頭發絲都不放過了。
本來陸溪要給孩子買保險情有可原,何泰然可以提煉她失而複得的心情,想對孩子好,給孩子保障,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他但不知道這麼一份“人傻錢多”的清單到底是怎麼出來的!果然瘋子的腦子都有坑嗎!
何泰然拍桌:“不行,我讓人給你重新擬定一份。”
要真按照陸溪挑選的來投保,看不見收益不說,光是投保金額,前前後後加起來就得有三千多萬。何泰然的額外支出已經夠多了,一下子要拿出這麼多現金,怕是他也要變賣一些家產才行了。
可他的媳婦,那他媽就不是個正常人!
陸溪也激動起來:“不行,我挑的就是最好的,你必須按照這個來投,不然我跟你沒完!”
“你——你有毛病!”何泰然氣得把文件一摔,夫妻兩又要吵起架來。
陸溪挺著胸膛道:“來啊,你打我啊,往我身上打!人家記者可說了呢,丈夫家暴,我去向婦聯求助去!到時候看看事情鬨大了,是你丟臉還是我丟臉!女兒剛剛回來,連個接風宴都沒有,就在這兒跟我吵。行,你想吵是吧?那就吵得全天下都知道了。”
陸溪說:“我就把今天的錄音公布出去,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個表麵上道貌岸然的人,暗地裡是個什麼貨色!你就是個拋棄妻女的垃圾!我跟你沒得過了!”
罵完,陸溪卻不走,反而伏桌痛哭起來——從她一聳一聳的肩膀看過去,看起來哭得很傷心。
此時的何泰然也終
於冷靜下來,就像被迎頭潑了一盆涼水一樣。
他猛地想到陸溪所說的錄音——他隻想著防備那個記者爆料出去,卻沒想過要防著陸溪。和記者通話的人是陸溪,記者有錄音,陸溪未必沒有。
那錄音一旦爆出去,加上這些日子亂七八糟的緋聞,怕是神仙難救了。
雖然何泰然沒學過專業的企業管理,但這些天受影響的營業額告訴他,再這麼下去,公司都得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