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這難以掩藏的玄力和種族結印之外,甚至連屬於藥體的氣息都被模仿得十成相似,一瞬間仿佛狠狠地攥住了重光的軟肋,牽扯他敏銳的神經。
明知道懷中人不是真的林翾,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沉淪其中,更長久地留住這虛幻的一切。
重光緊緊地摟著雙臂間這一具溫熱的身體,沉默良久,終於還是對著手下下了逐客令。
“你們先退下吧,我暫時不會殺他。”
因為這一次的假扮者,實在是太像林翾了。
十年難挨而痛苦的時光已經使他饑不擇食,一點點螢火微芒也想牢牢捕捉,用之回憶當年那個渾身會發光的男人。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未來的預想。
重光眼神幽暗,低頭凝視在林翾的身上,估量著他四肢的圍度。
倘若這個假扮者終有一日露出馬腳,試圖對他動手,他也不會乾脆利落地殺了他。
他更寧願廢掉他一身修為,折斷他的手腳,將他拘束在屋子裡,讓他變得聽話。
麻煩一些也沒關係,後患無窮也無所謂。他隻想每天都能看到這張和林翾一模一樣的臉,聞到這清苦的藥體氣息。
肖想了十年的夢中人已經死去,如今能得到一個如此相似的替代品,於他而言或許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幸運。
屋內燈火搖曳,被重光隔空熄滅。
林翾再度蘇醒時,已是第二天正午時分,天色大亮,令他難以和昨天昏迷之前的時間銜接起來。
撐起身體環顧四周,懵了大半天,他才恍然間意識到自己竟然昏睡了許久。
頭頂居高臨下地傳來重光略微沙啞的聲音,令他心臟速度猛然加快了幾分,也說不出是出於驚嚇還是彆的什麼。
“你服用了穩固修為的靈草,引起體內的某些力量暴動,身體一時扛不住就昏倒了。”
一邊解釋了一句,重光一邊以手掌拖住他的手背,給予他支撐身體的力量,讓他坐直,然後自己才從床榻上起身。
林翾並沒覺查出有哪裡不對,腦海中還是昨天沒問出口的那些話。
他想問東西太多,包括重光當年是怎麼逃脫,怎麼拿回儲物靈器,這些年來遭遇了什麼,諸如此類。
然而到了嘴邊,他還是選擇了一個近在眼前的,也是最令他感到困惑的問題。
“你的麵具是怎麼回事?”
他不記得書中有描述說魔尊重光戴著麵具,且幾乎從不摘下。可是昨天他試圖摘掉重光的麵具,竟然都遭到了重光的躲避與無聲的拒絕。
戴麵具總歸是要有緣由的,隻要重光不說,便肯定是在試圖隱瞞他什麼。
重光原本已經下了床榻走到了門口,卻被這一個問題釘住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複雜地望了林翾一眼,抬手撫上已經的麵具,手指彎折,扣住了邊緣。
下意識地,林翾屏住了呼吸,雙眼緊盯著重光的臉,等待著麵具揭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