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2 / 2)

“本尊不會再對你動手了,跟本尊回去。”

為了勸歸眼前人,他已經是做出了極大的讓步。

“不再動手”的承諾,甚至包括了哪怕林翾試圖刺殺他,他也不會還手的條件在內。

他把性命都肯豁出,卻不能失去麵前這個人,儘管他隻是個冒牌的替代品而已。

或許是因為這一次的替代品與本尊過於相似,甚至給了他一種就是在麵對當年的那個林翾本人的錯覺。

從前他可以麵不改色地殺掉每一個試圖偽裝成林翾的人,可這一次他竟然真的下不了手。

僅僅隻是看到對方眼角掛著淚花,他的一顆心都像是在被揪擰揉碎,連帶著五臟六腑都是陣陣抽搐般的疼痛。

雙手手腕被緊緊束縛,不容掙脫,林翾仰頭望著重光一雙難以看透的黑眸,心頭一時間酸澀苦楚千般滋味皆有。

沉默著對視良久,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好。”

他願意與重光回去,絕不是因為他嫌自己命長,更不是因為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為重光還待他像從前一樣。

他隻不過是有些不甘心,想要試圖追根溯源,找到重光轉變的原因,同樣也能給自己一個徹底放手的理由。

有風輕輕吹拂在四周打著旋,包圍著兩個心思各異的人。

一刻不停地趕路大半天,如今似乎又得踏上返程,林翾難免感到精神有些疲憊。

隻是他沒開口提出什麼,重光卻已主動蹲在了他身前,把後背直對著他,要他趴上來。

林翾盯了那寬闊的脊背,沉默良久,試探著搭上了手。

記憶中趴在年幼的重光背上的感覺仿佛就在昨日,依然無比鮮明,令他感到一絲恍惚。

重光直起身,顛了顛背上之人的重量,似乎覺得輕得有些離譜,眉頭便皺了一下。

他並未帶著對方原路返回,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目的地是他真正的勢力所在。

這十年來他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勢力,雖規模不大,但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是很少有人知道它確切的位置。於是世人皆道魔尊重光的勢力和他本人一樣神秘難測。

事實上那裡與極意穀相距並不遠,重光背著林翾走得不快,夜深之前也到了目的地。

邁著不疾不徐的腳步踏入自己的領地範圍之內,他沒有遭到任何阻攔,也沒有人聞聲而來向他行禮。

之所以這裡隱蔽而不易被人察覺,就是因為他將手下遣到四麵八方,不留一人駐守。

無人駐守的地方看似危險,其實反倒更加安全。重光加快了腳步尋到自己的屋子,將背上的人放下來。

然而林翾幾乎雙腳剛一落地,身體就向前傾去,幸好重光眼疾手快,及時支撐住了他的身體,將人半抱在了懷裡。

一眼看清對方竟然已經打起了瞌睡,重光的心頭不由得微微一動,眼底那深沉得化不開的墨色仿佛也暖了幾分。

隻不過理智很快回籠,又驅逐了這一絲暖意。

他整個人都是掙紮而矛盾的,一方麵又想借替代品來得到救贖,另一方麵又覺得這是對林翾的一種侮辱。

但無論如何,他都已經情難自製,因為這個替代品的方方麵麵都和林翾實在是太過相像,在這一點上,他的感覺不會出錯。

哪怕時隔這麼許多年,林翾的身影也像是在他心中紮了根一般瘋狂生長,藤蔓般彎彎繞繞地爬滿了他全部的一顆靈魂。

他記得林翾的每一個動作,每一種表情,短暫相處的那些日子中每個細枝末節的部分都被他牢牢銘記,在這十年的貧瘠時光之中反複咀嚼,聊以度日。

盯了床上合眼淺眠的人半晌,重光轉身走到門外,就坐在門口,聽著屋內輕輕的呼吸聲,心中越發躁鬱難過。

手心一翻,一壇靈酒自儲物靈器中被他取出,香氣凜冽而濃鬱,僅僅聞著仿佛就能醉人。

而重光卻像是要麻痹自己一般,兩指扣住酒壇邊緣,仰頭囫圇地將酒水倒入口中,麵不改色,隻顧著吞咽。

夜深人靜,林翾再度醒來已是伸手不見五指時,撐起身子環顧四周,有些微微發懵。

他還沒想明白自己這是身處何處,就聽到屋外門口隱隱約約傳來異動,便警惕地下了床榻,小心翼翼地朝門口走去。

然而一腳剛踏出門,一隻冰涼的大手便抓上了他的小腿,一路向上,乃至於攀附到了他的大腿根。

接近敏感處的位置被猝不及防地這樣探上,林翾不由得渾身寒毛乍豎,下意識地附身想要去撥開那隻作亂的手,卻在看清黑暗中景象的瞬間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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