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比較喜歡的女孩子?”
再這樣下去一定不妥,他至少得親自確認一下重光的性取向,才能心安理得地繼續和對方接觸。
既然書中描述的重光有喜歡的女人,如今他年紀已經老大不小,也該經曆過初次動心的感覺了。
他扭頭直視著重光的一雙眼睛,想要從中讀到些什麼。
可是對視良久,重光的眼中依然沒有他意料之中的情緒,反而是愈漸冷厲,還隱隱約約摻雜著一絲與蕭沐沐望著白九歌時眼神中的那種怨懟。
“我為什麼要喜歡女人?”
他冷聲反問了林翾一句,卻並不等待對方回答,而是抬手一下子扣在林翾的腦後,將兩人的臉猛然貼近。
林翾心頭不由得大駭,暗道一聲不妙。
這一下他徹底確認了重光並非完全是個異性戀,而且還多半對他有那方麵的意思。
一旦重光認真起來,力量上懸殊的差距便使得他無力掙脫,避無可避。
隻在電光石火之間,他們便是額頭相抵,鼻尖碰撞,眼瞧著嘴唇也要緊緊相貼——
然而隻差臨門一腳,重光卻是忽然收了手上的力氣,放開了林翾。
“我沒有機會去喜歡彆人。”
他的聲音依舊是平淡無波的,仿佛在講述旁人的故事,可眼中的情感卻灼熱得像是要迸發的熔岩。
怪隻怪在他遇到林翾太早,十年的時間裡又始終將對方牽掛於心,哪怕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林翾已經死去,依舊沒有任何人能在他這裡都比得上林翾最初給予他的那一點光亮。
“你沒給我喜歡上其他人的機會。”
重光又重複了一句,一手悄悄撫摸上了林翾的臉頰,像是有皮膚饑渴症一般,貪戀林翾的每一點溫度。
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隻要不是林翾,對他而言就都不行。
十幾歲的他因某種雛鳥情節而對林翾心懷孺慕,直至十年之後,二十幾歲的他與林翾重逢,猛然間爆發了更為炙熱的情感。
起初是占有欲作祟,後來則是真正丟了魂魄。
麵對著目光癡迷的重光,林翾一時間怔愣住,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想他該趁著一切尚早,和重光好好談一談,告知對方要好好區分親情與愛情。可是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也不知自己要怎麼說才能使重光聽進心裡。
心頭猶豫使他忘記了要避免重光的過度親近,被對方趁機抱在懷裡,頭腦無暇顧及,身體上也根本生不出排斥的反射活動。
他們兩人旁若無人地擁著,都已經忘記了還有一個蕭沐沐,正震驚地站在他們一旁,捂著嘴不敢出聲。
那一雙杏眼圓睜,將一切都儘收眼底,默默記在了心頭。
而就在屋外,白九歌與蕭千愁兩人正鬥作一團,互相沒有向對方留手,皆是要至對方於死地的殺招。
幸好重光這處領地算是空曠,造不成什麼大損失,否則兩人一旦動起手來,方圓一大片區域都要被波及。
這一場爭鬥發生得快,結束得也倉促。待到重光與林翾終於重新意識到外麵還在進行著這樣的的戰鬥時,一切已經接近了尾聲。
蕭千愁向來自負,難免輕敵,以至於一上來便被白九歌搶占先機,按著打了大半天,傷得不輕。
若非白九歌並不真想取他性命,讓白家與他背後不知是什麼的神秘勢力交惡,他恐怕早已在交手的前幾個回合便死在了白九歌手中。
從屋內兩人的表現和反應判斷出了屋外已經休戰,蕭沐沐忙收回打量在兩人身上地視線,扭過頭去,一眼見到表哥受傷,頓時也顧不得什麼其他,匆匆奔出門去。
屋外,蕭千愁狼狽倒地,一掃方才的囂張模樣,垂著頭盯著地麵。
在沒人看得見的角落,他的嘴角卻似乎是含著某種惡意的笑,若隱若現。
提著鵝黃色裙擺的蕭沐沐像一團旋風一般急急地衝過去,蹲在蕭千愁身邊,左右查看了一番對方的傷勢,而後仰起頭,眼睛裡含著淚花,瞪視著白九歌。
“你怎麼能真的打傷我表哥,他明明隻是看不下去你欺負我而已……”
她的聲音軟而拖著長音,與其說是在責備,不如說是嗔怪的意味更多。
恰好走過來的林翾將這話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中,眉頭不由得擰起。
他抬眼望了白九歌一眼,發現白九歌麵無表情,冷冷淡淡地盯著麵前自說自話的女孩子,一言不發。
高大的身影鐵塔般站得筆直,與蕭千愁狼狽的模樣對比鮮明,就好像在方才的交手之間半點虧也沒有吃到。
林翾起初也是這樣認為。
看著對方如此沉默良久,他始終沒能察覺到哪裡不對,直到仿佛嗅到一絲血腥氣自白九歌身上散出,他的目光才驟然凝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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