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卻隻是巋然不動, 任憑他如何掙紮, 依然輕而易舉地將他按住, 卻又並不進行下一步動作。
林翾吃力地仰頭,無奈臉上的麵具將他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 怎麼也不可能看到對方的模樣。
僅憑這一來二去的動作, 他隻能依稀感覺到來者身形高大, 渾身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 氣息較之重光,要更加狂躁許多。
一隻按壓在他脊背上的大手緩緩下移, 漸漸挪到了他的腰間,輾轉流連, 引得他不由自主地擰身閃躲。
他的呼吸十分淩亂而急促, 渾身氣血都湧上頭腦, 漲得臉通紅發熱。
一想到自己麵對的是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男人, 而對方還可能對他抱有某種方麵的興趣,林翾的心頭就滾過一陣陣戰栗, 萬分不適。
哪怕隔著一層衣物, 那隻手拂過的每一寸也都令他想清洗幾遍。
可對方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拒絕,竟然還有繼續向下撫觸的趨勢。
這種危險的感覺令林翾不由得咬緊了牙, 滿心都是絕望與憤怒。
時至這一刻,他像是整個人被吊到了懸崖峭壁的邊緣, 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 由不得自己。
隻要牽繩子的主導者鬆開繩索, 下一秒他就會不可遏製地墜落深淵。
都說男人沒那麼在意自己的節操, 可事實上那隻不過是一句謬論,無關性彆,但凡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都接受不了自己被迫與素不相識的人滾作一團。
尤其是眼下,他不但即將失身,更是成為了對方的奴隸,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隻能任人玩弄宰割。
彆樣的危機籠罩之下,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想不到任何對策。
他希望有人可以來救他,而這個人的身影也的的確確在腦海中漸漸成型——
重光的那張辨識度強烈的臉像是一個深深的烙印,灼燒著他的胸口,令他滿腦子都充斥著那一雙霸道而占有欲強烈的眼神。
倘若一個人可以有千百種樣子,那麼他一定記得重光的每一種模樣。
乍一思及對方,林翾的眼神便不可遏製地稍有放空,似乎存在一瞬間的失神。
重光就像是他遇到過的最矛盾的個體,既冷靜又偏執,既強悍又粘人。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偏偏身上每一處都充滿了協調,令人見之難忘,相處得越久,越割舍不下。
林翾的心頭一時之間是百味雜陳。
曾經他可以做到絕對的問心無愧,但如今他也已經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對重光抱著何種想法,以至於麵對著節操危機,他竟然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對方。
若是換一個其他男人,他恐怕早就已經確認自己的確喜歡上了對方。可問題就在於這個人卻偏偏並非彆人,而是他一直將其當作小朋友對待的重光。
這感情的轉變或許是一個持續性的緩慢過程,隻不過他本人並不知曉,直至今日突然間意識到,不由得驚駭萬分。
他怎麼會對重光抱有這種想法?
抿了抿唇,林翾在心底無聲地歎息了一聲,對自己生出幾分無奈來,滿腦子都是費解。
他想都不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對原本隻活在書中的人物產生某種情感,而且還如此清晰鮮明,以至於他根本無法欺騙自己。
重光對他而言,到底還是成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存在。
按住林翾的男人似乎是留意到了他的晃神,有些不滿,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氣,在他的腰間抓揉了一把。
林翾很瘦,腰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肉,卻偏偏有兩個深深的腰窩。那裡平日裡根本不會被其他人觸及,如今落在彆人手裡,一碰便是一個戰栗。
更何況男人用的力氣很大,手又相當冰涼,一瞬間就刺激得他拋開了全部思緒,立即重歸現實,一雙手奮力向後彆去,試圖阻攔對方的動作。
“……”四周異常安靜,林翾似乎能聽到男人發出了一聲隱隱約約的輕嗤。
下一刻,他的雙手都被捉住按牢,隨之而來的是臀肉上猝不及防地被扇了一巴掌,響聲厚重。
空曠的房間甚至還傳來餘韻,刺激林翾的耳膜與神經。
這一摑簡直比一記響亮的耳光還要令他感到憤怒羞恥。
疼痛倒在其次,隻有這種被人肆意羞辱玩弄的感覺才是他真正無法接受的。
而男人卻仍嫌不夠一般,竟然又接二連三地甩了幾巴掌上去。
“劈劈啪啪”幾聲巴掌著肉的聲響充斥著房間,直打得林翾漲紅了一張臉,渾身玄力暴漲。
他忍不了這種來自於陌生人的侮辱性質的舉動。
熾熱的火係玄力在空氣中灼燒,周身溫度漸漸升高,爆裂出火花,他猛然挺身,奮力抽出自己的手,裹挾著玄力的一拳揚手砸向男人麵門——
“啪”地一聲清脆碰撞聲,這彙聚了他殘餘的全部力量的一擊就被男人輕而易舉地接了下來,大掌甚至順勢包裹住了他的手。
林翾的心臟不由得猛地震顫了一下。
一瞬間他似乎回到了重光身邊,手被長大後的重光牽起,整個包在對方的手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