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1 / 2)

性格再好, 脾氣再軟的人,也至少都會有一個底線。林翾為人這麼許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程度的憤怒。

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白白擔心一場,更是因為滿腔的信任驟然落空, 情緒上難免失望。

胸口依然殘留著些許疼痛,時刻提醒著他重光的所作所為。

房間空空曠曠, 門被緊緊掩合, 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

重光低垂著頭, 有些無措地攬著他, 支撐他的身體,眉眼間的慌亂沒有消散, 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

倘若不是他這一次做得太過分, 林翾是絕對不會忍心在看到這副模樣的他之後還冷臉沉默的。

或許也是清楚這一點,他深深地知曉林翾這一次一定是氣得狠了,沒敢貿然開口,更不敢輕易鬆手。

他原本也隻是氣不過自己被林翾毫不猶豫地拋棄, 想要給對方一個教訓,才會做出這種事情。

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 林翾看似溫潤沒有棱角, 可內心卻相當地有脾氣。

他隻不過是給了對方幾個輕飄飄的巴掌,沒舍得打在彆的地方, 便選了肉最厚的屁股上, 竟然就逼得林翾傷害自己, 下手凶狠得更像是要乾脆地赴死。

眼下情況隻在一瞬間就已經被完全逆轉。原本占有主動的一方此時竟成了被動。

重光不由得陷入沉默。

大部分脾氣溫和的人都是不生氣則已, 一生起氣來就異常決絕,林翾似乎也是如此。

倘若他給不出一個完美的理由,他完全相信林翾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拋下,丟在這裡第二次。

雖然他可以強硬地將其留下,但他並不願意走到那一步,倘若林翾非要逼他,他也不是狠不下心來。

垂頭斟酌良久,也沒想出該怎樣哄人,反倒是慌亂的情緒自他的心頭漸漸退去,越思考理由,他越覺得是林翾太過分。

如此沉默半晌,他緩緩抬起頭來,與林翾對上眼神,麵色也變得嚴肅淩厲,不再退讓。

“你若下次再敢那樣自作主張地把我丟下,我不但會打你,還會把你關起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極具壓迫感,令人無法懷疑其真實性。

林翾愣住,渾身反射性地緊繃了一下。

對重光的了解使得他心知肚明重光一向言出必行,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重光說得出就做得到。

除卻這一點之外,重光言語間透露的意思也讓他驟然回想起他們二人分彆時的狀況,一瞬間不由得有點心虛。

雖然當時情況緊急,他那樣做也是為了重光考慮,但想必重光對此應當憤怒而懷有怨氣。

畢竟倘若他今天遇見的人並非重光,大概他們今後就再也無法相見了。

他仰臉與重光那雙漆黑不見點光的眼睛對視,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整個人方才那渾身的氣勢都消散不見,像隻被戳漏了的氣球,縮了下去。

冷靜下來之後,頭腦中的事情就變得異常清晰,令他的臉色漸漸漲紅,耳廓連帶著耳垂都在一同發熱。

一想到剛剛對他翻來覆去這樣那樣的人其實是重光,再一聯係到自己也就在剛剛才意識到自己對重光其實抱有某種想法,他就感到羞恥萬分。

心臟像是要跳出胸腔,眼眶都不由自主地潮熱著,令他像是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一般。

他張了張嘴,說不出什麼話來,隻能彆開頭去,下一秒又被重光捏著下巴強行轉了回來,衣領微微扯開,脖頸間突然傳來一陣濕熱與疼痛。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他的下頜之下,凶狠地咬了他一口,在鎖骨之上留下一個滲血的牙印,令他疼得打了個哆嗦,又被人緊緊抱住。

那牙印並不很深,但到底是破皮流血了,本該在他的皮膚上多停留幾日的光景。

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

幾乎還不等他回味這場疼痛,那傷口就已然消失,逐漸淡化,隱匿下去,仿佛一切隻是他的幻覺而已,它從來沒有存在過。

下意識地,他與已經抬起頭來的重光對視了一眼,聽見對方淡淡開口。

“你是藥體,血液是你身上存在的藥,但不是你身上唯一的藥。”

林翾聞言有些茫然,一時間未能理解其中的意味,也沒能等到重光的進一步解釋。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鎖骨處的皮肉,完好無損。思及重光的所作所為,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目光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震驚與探尋,望向重光。

“你也是藥體?”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他內心搖頭連連否認自己的猜測與判斷。

書中從來沒有提過重光是藥體這種事情。雖然有可能隻是沒有被寫出來,不代表不存在,但藥體這種引人垂涎體質,應該會很大程度上影響重光的人,不應當一句未提。

可是除此之外,他又無法解釋為何自己的傷口會在重光的舔舐之下快速愈合。

方才重光的言下之意,無非就是在提醒他,除了血液之外,藥體的其他□□也可以作為良好的救治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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