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一切都要等重光歸來,再細細商討。
偏過視線,林翾瞄了一眼身側有些狼狽的修魔者,微微抿唇,輕呼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
剛剛那一瞬間,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修魔者被那股源自於巨蛇的力量毫不客氣地碰撞了一下。
要知道在這戒備森嚴的修魔者聚集地,那條巨蛇竟然能做到不聲不響地潛伏在附近,並且還能有動手試探的餘地而不暴露本體,其實力定然是強悍的。
他甚至不能確定重光會不會是對方的對手。
至於這陪在他身邊的修魔者,乃是重光的手下,實力雖也不俗,但較之重光還是差了許多。
畢竟當初重光之所以能從被追殺的境地轉而變成修魔者的王,一方麵是血脈壓製,又擁有修魔者傳承的儲物靈器,而另一方麵則是以實力服人。
因而在方才的碰撞之中,林翾幾乎不需要思考,便能猜到一定是這修魔者吃了虧。
那修魔者麵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變換了幾下,終是搖了搖頭,眼底流露出忌憚與思索,悄悄盯了林翾一眼。
他不知道那股邪門的力量是什麼東西,隻以為與林翾有關。
經過了這一番折騰,他對林翾的懷疑與警惕更甚,卻是再也不敢輕視對方,也不敢貿然行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盯著林翾的一舉一動,挑出其中的可疑之處,準備等待尊上歸來,再一五一十地彙報。
眼下林翾麵色如常,在他眼中就是在繼續偽裝,他便將計就計,順著林翾的詢問搖了搖頭。
“我沒事,繼續送您回去吧。”
兩人如此各懷心思,短短的路程被走得很長,幾乎像是散步。
林翾滿腦子都被發生在自己周圍各種事情充滿。從鸞鳥契約,到蕭千愁的轉變,再到邪修組織的追殺,如今又多了一條巨蛇的跟蹤。
盤旋在他周圍的事情越來越多,暗流洶湧,已經不再是原書中描繪的那個表象世界。
事到如今他也已經無從判斷人物的是非善惡,就像重光與白九歌,在書中是絕對的惡人,可如今卻並不能一概而論。
而原書的主角蕭千愁,似乎也並不像書中那般得天獨厚,一帆風順,反而也被牽扯到了這場看不清幕後真相的陰謀之中。
他的眼底漸漸升騰起了嚴肅,冷淡地垂眸,盯著腳下的地麵,心知這將是一場長久的較量,而劇情已經有了巨大的偏移,以至於他失去了這個唯一的金手指。
就在重光所統領的修魔者領地外圍,某個隱蔽不見天日的山洞之中,一條巨蟒盤著龐大的身軀,墨色的鱗片較之從前似乎得到了某種進化,泛著冷厲的金色光澤,與眼眸中澄亮的金黃色呼應著。
除卻獸類的冷厲野性之外,似乎還有某種強烈的溫情裹挾著隱隱的躁動,在它周身翻滾洶湧。
蛇信微吐,它盯著重光領地之內的方向,十分專注,一雙眼眸之中閃爍著的是誌在必得。
“鸞……”
一聲不太清楚的囈語似乎從它口中傳出,聽著含糊不清,可卻分明是人的語言。
尾尖卷曲,動了動身體,一團火紅色的玄力被它抽調出來,小心翼翼地保護在身軀中央。
它盯著那團熾熱鮮烈的紅色,金色的眸子與周身的硬鱗都映出明亮的火光。
明明是個鱗甲冰冷的蟒獸,可它的一雙眼瞳中卻湧現出某種強烈的眷戀與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