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同為男人,又欲望深重,可他還是希望能按部就班,履行修魔者王族的禮節,與林翾正式結為伴侶,擁有足夠的儀式感。
在那之後,他才能心安理得地占有林翾,而不被冠上不平等的名頭。
林翾本就疲倦萬分,如今被重光按著鼓弄一通,更是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癱在對方懷裡,一個指節都懶得動彈一下。
每當這不正常的倦意席卷而來時,都是在提醒著他,還有一個要命的契約正烙印在他的胸口處,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帶給他致命的反噬。
嗜睡隻不過是影響最輕的一個症狀罷了。
懷中人漸漸安靜了下去,呼吸變得平穩而恬淡,似乎是已經陷入了沉眠。
重光眼底的輕鬆卻是漸漸隱退,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與憂慮。
有些不舍地將林翾安置在塌上,高高大大的男人一舉一動皆是輕手輕腳,生怕驚擾了對方的安眠。
處理好屋內的這一切,又以玄力為屏障,裡三層外三層地將房間籠罩,以保障屋內人的絕對安全,重光這才稍微放下心,獨自一人出門去。
第一件事,就是召了全部負責在外任務的修魔者手下,遣他們不遺餘力地去找那條林翾口中的巨蛇。
這是他治愈林翾的希望所在,不可怠慢拖延。
就連散布在修魔者大聚集地之外各隱蔽處的昔日手下,也被他用靈器聯絡起來,去打探有關巨蛇的動靜。
吩咐好了這一切人員安排,重光卻依然不著清閒。
他還有第二件事要做。
沒叫任何手下跟在身邊,他獨自一人去了奴隸居住的院落,避開了其他人躍躍欲試的殷勤獻媚,徑直敲開了虞鸞的門。
奴隸住得不差,可也不算很好,門是木質,軟薄而脆弱,以至於重光因急迫而用的力氣大了些,竟然崩掉了小半塊邊角。
被震天般的響動催促著,虞鸞自屋內開門,臉上本是不耐,以為又是因嫉恨而總時不時來騷擾她一下的其他奴隸,下一刻卻是愣住,仰頭久久沒有說話。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重光。
上一次便是被抓來時被強迫著見見這個買下她的主人,全程他們幾乎沒有實現過交流,可這一次竟然是對方主動找上門來。
倘若說無論是語言還是眼神,上一回的重光似乎都是防備而冰冷的,整個人密不透風,那麼這一回就是有了一絲裂痕,暴露出一點躁鬱與急迫。
儘管被族中捧了這麼許多年,虞鸞依然不是一個自戀的人,十分清楚對方哪怕是的確有了情感變化,也與她完全無關。
她定定地看了重光一眼,而後微微側身,讓出一個位置,示意他可以進來說話。
重光亦是沒有急著動,隻回了她一個淡漠的眼神,斂藏了眼底的諸多情緒,而後才邁出一步,跨入那不大不小的房間。
“您有什麼事嗎?”
待重光於桌邊坐定,虞鸞禮貌地為他倒了杯水,而後也是坐在了一邊不遠處,神色認真地詢問,似乎真的正在向重光尋求什麼重要問題的答案。
然而僅僅隻是頓了一下,她卻並不等待重光回答,便自己笑了笑,把話題引到了林翾身上。
“……您是今天第二個來找我的人,至於第一個人是誰,想必您也已經知曉了。”
她的語氣淡淡,卻無端藏著幾分旖旎曖昧的情緒,以指腹摩挲了兩下自己手中捏著的杯子沿口,唇邊漾出一絲笑意。
隻抬眼瞧著她這副模樣,重光心頭便是生出幾分不悅,指節微曲,叩了叩桌子,威脅的意味也是濃鬱。
“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聽你談論我的伴侶。”
縱使他在剛剛聽聞林翾來過這裡時,也是堵了氣,乃至於險些大發雷霆,卻也不容外人來橫插一腳,詆毀離間。
聞言虞鸞臉上的笑容明顯僵硬了一瞬,旋即變得淡了,漸漸隱去。
她好像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嗤之以鼻,嘴上緩緩重複了一遍重光口中的詞語,每一個字都自唇齒間耐心地咀嚼過,複又念出。
“您說那個男人是您的伴侶?”
“沒想到您竟然是個會與自己的奴隸結為伴侶的癡情種。”
言罷,她的臉上依然是得體而溫柔的笑容,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如何不妥,繼續自顧自地轉移了這個硝煙彌漫的話題。
“既然您找我有其他事,那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