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反噬似乎來得格外猛烈, 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幾乎不給他緩衝的時間。
他疼得彎下腰去, 被重光撈在懷裡,小心翼翼地摟著,用玄力打探他的身體狀況, 眉頭不由得漸漸擰起。
非常不對勁。
情況明明看起來已經十分嚴重,可林翾體內的玄力卻是穩定的,絲毫沒有暴動的跡象。
如果不是因為鸞鳥,那林翾究竟是在因為什麼而痛苦?
他毫不猶豫地割開了自己的手臂,讓林翾咬住。
吮著他的血液,林翾能夠稍微恢複一些力氣,可以與他說上一兩句話。
趴伏在重光的支撐之上, 林翾喘息良久, 滿嘴都是血的腥鹹味道。
他的大腦空白了許久,才恢複了一點思考能力,鬆開咬著重光手臂的嘴,抿了抿唇, 盯著那因被他舔舐過而正在緩緩愈合之中的傷口。
“它醒了。”
他對重光如是說, 聲音有些沙啞,更多的是近乎沒有什麼情緒的過分鎮定。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如同驚雷一般炸響, 連帶著一陣轟鳴聲,令重光足足愣了大約十餘秒的光景。
“它醒了?”
他重複著反問了一遍, 聲音中似有遲疑, 十分艱難而沉重。
不需要林翾仔細說他也知道這其中的“它”究竟指的是誰——
是那隻沉睡了多時的鸞鳥。
最壞的可能性竟然成為了現實。在他還沒完全找到解決措施之前, 這隻上古靈獸竟然就已經複蘇。
重光的麵色不由得一凜,手下不由得纏上了林翾的腰側,緩緩扣緊。
這是他無意識的動作,在心頭生出有關於失去林翾的危機之時,便會不由自主地把對方摟得緊緊的,像是要碾碎了揉到自己的身體之中。
“它對你說什麼了嗎?”
他的聲音竟然難得的有些微抖,情緒已經瀕臨了一個一觸即燃的極限。
若是能夠選擇,他寧可遭遇這一切的人是自己,也不希望是林翾在經受這種程度的折磨。
原本隻屬於自己一個人的身體,卻要與另一個生命共同享有,隻一聽上去就已經足夠令人神經震顫。
林翾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呆愣,遲鈍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想了一下他的問題,似乎略微沉吟,才緩緩開口。
“它說它現在還比較虛弱,做不到為它自己塑造肉體,脫離我們之間的契約而存在。”
也就是說,它還要再繼續借用林翾的身體一起生活一段時間。
聞言重光的眉心便是擰出了幾道深深的皺紋,心底頓時更加警惕起來。
事情似乎是完全按照他的最差假設在按部就班地進行之中。
鸞鳥所說的話是真是假無從考證,而他與林翾也沒有辦法強製對其做些什麼。
儘管他在發現林翾嗜睡得不太正常之時就已經開始試圖尋找解決辦法,可直到如今也依舊沒能找到有消除契約的秘術記載。
沒有辦法解除契約,鸞鳥就與林翾始終是共生關係,隻要這種關係存在一天,他就一天沒有辦法把對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