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有多少守衛我不是很清楚,按我的估計,把握大約有七成。”
隔著重光設下的禁製,用的又是林翾的身體,他想要探知外麵有多少人把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隻能儘可能地將變數算得多一些,再與自己的實力恢複情況相結合,七成把握是最保守估計。
剩餘那三成,便是失敗的可能性。
在他看來,林翾其實沒什麼需要猶豫的。
畢竟重光在麵對著林翾時那癡態根本做不了假,幾乎要將林翾捧在至高處去仰視。哪怕是逃跑失敗了,林翾最大的可能也隻不過是被再次囚禁,用的手段再多一些,第二次逃跑的難度增大一些。
他們終歸是伴侶而非仇敵。
但林翾卻眉頭微微擰起,心底並不這樣認為。
似乎有一種強烈的第六感在告訴他,這逃跑計劃隻能成功,不可失敗。
在這種條件之下,七成把握其實與一成把握沒有什麼區彆。但凡是有可能失敗,哪怕是九成九的把握,也需要他仔細思考。
“再等等吧。”
他思索了數秒,與鸞鳥如此說道。
“他很快應該就會來找我,現在不適合行動。”
方才他與鸞鳥對蒼那一番追問逼迫雖沒得到直接的答案,但最終他的表現很顯然是已經對重光生出了疑心,蒼離開這裡必然會去找重光言明此事。
鸞鳥對於他的理由卻是大不讚同,意識帶了些許急迫的催促意味。
“等到他來找你,離開這裡難度就又增大了。”
早在最開始他就一眼能看出重光不是什麼好相與的,無論是狠厲程度還是實力強悍程度,都在他這千年以來見過的年輕人中數一數二。
他與不止一個這種人打交道過,自然深知對方不可能單純隻是過來看上一眼,而是會直接采取行動,未雨綢繆,將林翾鎖得更緊。
屆時哪怕是七成把握,恐怕都蕩然無存。
“你若要離開,就現在趁著他還沒有來,快些決定,之後再想走就困難了。”
鸞鳥的語氣中頗有一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心中覺得林翾性格太過柔軟,就難免決斷力不足,做事拖拖踏踏,優柔寡斷。
頓了一下,他“嘖”了一聲,語氣強硬了幾分。
“身體控製權交給我就好,你隻需要保證自己彆慌。”
一邊這樣說著,他一邊強勢地奪取了林翾的身體控製權,抬手看了看這具身體的手掌,微微攥拳,眼底漸漸升騰起炙熱的顏色。
鸞鳥屬火,是上古時期最純粹的火係靈獸,林翾與他契約並被他複活,體質稍有改變,又恰好趕上了他的涅槃,吸收了他的涅槃之火,被重光以靈藥輔助吸收,為他使用這具身體添加了助力。
一種區彆於林翾本人那溫潤如水的爆裂玄力猛然自他周身掀起,卻又被斂於身體四周,沒有外擴,更沒有造成很大的動靜。
“你先休息吧,不用盯著外邊。”
動手之前,鸞鳥仍不忘囑咐林翾一句,要他可以先睡一會兒。
此行必然危機重重,以林翾這性格去麵對眼前的大風大浪,恐怕會對他的行動產生負麵影響效果。
林翾自然能夠理解鸞鳥想要表達的意思,猶豫了一下,便順著對方的要求調整自己,不再關注外界的一切。
左右事已至此,若是要他全程清醒,他的確會心念不堅。
感受到軀殼內另一顆靈魂安靜下去,陷入了封閉狀態,鸞鳥的眼中才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暗色。
他的四周空氣都灼熱得出現波紋,看上去甚至有些扭曲,一步一步地走到門口,厚重的門頃刻間便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人間蒸發一般,不留下任何聲與形的痕跡。
幾乎同時,正與虞鸞麵對麵坐在一起談事的重光忽覺心跳漏掉一拍,頓時目光微凝,整個人的氣勢都鋒利了許多。
他強自按捺下自己直接站起身來的反射性動作,下意識地仔細感應了一下自己在林翾那邊布置的禁製。
沒有任何問題。
那邊似乎一切都是完好而安靜的,與這幾天一樣,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動靜。
可是他懸在空中的心並不能就此得到安穩,而是總感到有什麼事情發生。
他的麵上看起來並不能顯露出什麼慌張的神色,自然也沒有引起虞鸞的注意。
自打宣揚出去他們要成婚的消息之後,虞鸞的身份便立刻變了,再不是需要與一群人擠在同一個院落裡的奴隸。
她吃穿用度好了不知一星半點,整個人的貴氣便顯露出來。柔軟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自己的袖口,眼底是一貫裝出來的溫和神色。
“我可以保證我的族人不會借著成婚之機暗算你的勢力,你若是不信,可以再與我契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