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090(2 / 2)

重光的語氣再度冷硬了幾分,雖然與最初存了些許微妙的差彆,但大體上依舊敵意十足。

“……你帶走林翾,就是為了引我到這裡?”

他一直以來都不清楚蕭千愁對他而言是敵是友,如今對方明顯已經成為了邪修,身份上更可能是敵人。

更何況如今蕭千愁還將林翾藏了起來,這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似乎是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蕭千愁沒再保持沉默。

“這隻是目的之一。”

或者說隻是實現最終目的的一種途徑。

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有二。一是找到林翾,借用對方的血液,順便幫助對方看清欺騙的真相。二則是阻止重光迎娶虞鸞。

這是虞鸞與他之間的因果,源自於舊日的某一段交集。

雖然蕭千愁的聲音現在難聽得與從前根本沒有半點相似,但語氣上依舊可以尋到蛛絲馬跡,使重光更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他現在在哪?”他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他根本不在乎蕭千愁有多少目的,目的都是什麼。他隻需要對方交還林翾,其他剩餘的一切都可以容後再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在哪裡?這很重要嗎?”

蕭千愁似乎是笑了一下,聳了聳肩,語氣帶著隱隱的譏諷。

“林翾不願意見你。至少在這件事上麵,我聽他的。”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有些若隱若現的曖昧,非但一點也不在意情緒激動的重光,反而更像是在試圖激怒對方。

林翾不想見重光,這的確是事實。說者模樣十分輕鬆,聽者卻是不由得呼吸一窒。

隻不過是簡單的兩句話,重光的心頭卻像是頓時有巨石砸落,向下狠狠一沉。

林翾不願意與他見麵,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他們經曆了數次分彆,皆是身不由己,唯獨這一次,是出於林翾本意。

而不得不說,他是心懷愧疚的。因為無論原因出自於何,他的的確確是要瞞著林翾去迎娶彆人。

空氣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兩人對峙的不遠處,林翾單獨一人待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有些坐立難安。

他的眉眼間難得沒有了以往的溫和柔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意與隱隱約約的躁鬱。

房間不算大也不算小,他但腳步幾乎沒有過片刻的停頓,一直在不停地左右徘徊,踏遍了每一個角落。

鸞鳥還是第一次瞧見自己的契約者陷入這種狀態,潛意識讓他也意識到事態有些不妙,便始終與林翾保持著交流,試圖讓對方冷靜一些,至少得先安安分分地坐下來。

有好幾次他都幾乎以為林翾就要奪門而出,讓他在一瞬間生出警惕,甚至差一點就從對方手裡將身體的控製權奪取過來。

隻是每每他還沒來得及動手,林翾就又按捺了下來,向屋內走去。

“我們不能離開這裡,否則之前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儘管心知肚明林翾並非不明事理,鸞鳥還是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

他好不容易才帶著對方從軟禁的森嚴守衛中跑了出來,期間突破了無數困難的阻礙,絕不可能把林翾再交還到那個修魔者手中。

林翾沒做回應,隻是垂眸低頭,似乎是走得累了,貼著牆根緩緩蹲了下來,撚了撚指尖,忽然一眼瞟到自己腕間還係著重光的靈器,猶豫了一下,將其取了下來。

這東西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他沒有忘記,當初他還是為了監控契約反噬的危險才將這鈴鐺掛上去。

隻不過任是誰也想不到如今重光竟然成了他最想要躲開的存在。

反倒是從前一直報以警惕和不信任的鸞鳥,如今卻成了他的庇護者,不但每一件事都為他考慮,還能借給他力量,幫助他離開他不想再停留的地方。

“……你用我的身體和重光交手,勝算能有多少?”

盯了良久自己的手心,他在心底如此問鸞鳥,神色一本正經。

鸞鳥卻是被問得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半晌才歎了一口氣,選擇了實話實說。

“現在和他交手,我們不可能贏。”

或者說勝算實在太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一方麵是他的實力隻恢複了一小部分,還不夠強悍,不足以與重光的強大實力抗衡。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具身體的限製,使他哪怕有足夠的實力,也難以發揮得完全。

林翾的這具身體哪怕是放在人類之中,也顯得過於孱弱,更沒辦法與他過去的靈獸軀殼來比擬。

得了這樣一個令人失望的答案,林翾卻並不顯得驚訝,仿佛早已料到,隻是淡然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寄希望於鸞鳥,但也深知希望不大。

“他早晚會找到我,但我不想和他走。”

這話裡的“他”自然不會是彆人,隻有可能是重光。

鸞鳥卻似乎有些大不讚同,幾乎立刻就提出了質疑。

“隻要你不離開這裡,外麵還有那個邪修在幫你頂著,他怎麼也不該找到你頭上來。”

林翾笑了笑,肩頭提起又放下,眼底神色複雜,仰起了頭。

“我了解他,所以我知道他肯定會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