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豎起了一根手指,在沒有其他人看得見的角度朝虞鸞搖了搖,而後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噓”聲。
保持安靜,不要說話。
尤其不要向他提出這樣的問題。
他選擇的是靜觀其變,而不是主動出擊,既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邪修究竟藏匿於何處,不如假做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發現,引得對方快些準備動手,露出破綻。
虞鸞反應很快,一瞬間就能會意,立刻閉上了還想要再接連追問的嘴,眉眼間神色微微收斂,點了點頭。
短暫的鬨劇過後,重光與虞鸞看上去又是一對眷侶的模樣。
對於他們二人之間這時好時壞的相處,其他鸞族後人儘管心有警惕,卻也一時間不好動手,因而保證了態勢不顯得過於劍拔弩張。
這樣的平衡不會持續太久。
重光早已料到這一點,因而在邪修一個接一個地冒出頭來時並不顯得驚愕。
空氣像是無聲沉悶過後猛然炸開了鍋一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四麵八方忽然暴起的邪修吸引,一瞬間便掀起一片慌亂。
與其他人的的熱烈反應相比,重光就像是這場鬨劇的冷眼旁觀者。
他目光沉靜,一點點掃視過那些麵孔,硬是從其中找到了不少熟悉的人。
這些並非其他人,而恰恰是他的手下。
□□是突如其來的,又是情理之中的,早已在他的預料之內。
隻是他的思維出現紕漏,從頭至尾也沒能想到這場□□的主體竟然是他的手下。
這讓鎮壓工作的順利進行出現了極大的困難。
首先便是人手不夠的問題。
相當大一部分的手下露出了邪修的真麵目,從己方陣營轉向對方,造成了重光的可支配力量不足。
而剩下的那一部分,麵對著如此突發狀況,也是陷入了踟躕茫然的境地之中。
他的需要與之搏鬥的敵人是他們昔日裡並肩作戰,關係良好的夥伴。
這樣巨大的轉變使他們一時之間不能回過神來,直到聽見重光那斬釘截鐵的命令聲,身體才開始真正動作起來。
戰火一觸即燃,就在這原本還洋溢著婚宴熱鬨氛圍的地界,鬥得混亂一團。
虞鸞左右環顧,阻止不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族人也被悉數卷入到這戰火之中。
她頓時驚得開了口,聲音不受控製,尾音隱隱撕裂,“走!”
時間緊迫,隻夠她吐出一個字來,催促族人不要戀戰,能逃則逃。
她沒有像重光那樣早已和邪修打過交道,卻也能從短短幾個人交手的過程中意識到對方絕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恐怕來者不善。
她並非主張和平,隻是不願意自己的族人卷入無關的危險境地之中。
隻是她提醒得明顯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