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像你這種人,會有一大群女生搶著要和你一起吃飯。”
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她話裡的嘲諷。
有點酸。
可寧許仔細聽了,所以也聽懂了。
他微抬眼皮:“我這樣的人?”
許玫在他麵前坐下,雙手捧臉:“長得帥,學習好,性格......”
嫌棄的皺了皺眉,“性格勉勉強強還湊合。”
他低嗬:“湊合。”
不是反問句,隻是簡簡單單的重複了一遍她那句話的最後兩個字。
“對啊,我這種大美女坐在你麵前你都沒什麼表情,我說湊合已經是誇獎你了。”
服務員剛好過來,聽到她的話,低頭偷笑。
許玫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湊近她,乖巧的問:“您覺得我和他有夫妻相嗎?”
服務員點頭,忍著笑:“超級有,男帥女美。”
她沒說假話,在這裡工作這麼久,見過不少情侶,好看的也不是沒見過,可像他們這種好看的格外相配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連服務員姐姐都說我們有夫妻臉,寧許,你是不是早就暗戀我了?”
她的聲音甜,笑容也甜,偏偏寧許都能視若無睹,低頭安靜吃自己的飯。
許玫不愛吃主食,點了份冰淇淋。
寧許抬眸看了眼她麵前的冰淇淋,欲言又止。
許玫說:“我可不是什麼厚臉皮占彆人便宜的人,這頓我請你。”
寧許沒理她。
許玫皺了皺眉,哎嘿,這是個什麼狗脾氣,沒禮貌。
寧許吃完飯就走了,許玫趕緊吃完了最後一口冰淇淋,去前台結賬,眼睛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生怕自己一個沒留神,他就走不見了。
前台禮貌的說:“剛剛那位男生已經結過賬了。”
許玫愣住:“那個冰淇淋也結了?”
“是的,結了。”
她話音剛落,麵前就沒影了。
許玫跑出去,擋在寧許麵前:“就這麼一走了之?”
他有片刻愣住,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往日的淡漠:“什麼?”
許玫笑:“我剛剛說了,我不是什麼厚臉皮占彆人便宜的人,剛剛那個冰淇淋那麼貴,我不能讓你白請。”
她笑的狡黠,“要不我以身相許怎麼樣?”
寧許一句話也沒說,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幾乎就是在她最後一個字落地的時候。
許玫看見了他發紅的耳根,像是在血水裡浸泡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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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高三會統一集訓,許玫已經提前在班主任口中問出了地址,並且讓纏著畫室老師妥協答應,將寫生的地方也定在了那。
她是美術生,靠成績是上不了大學的了,隻能依賴一下特殊技能。
離出發還有一周,她接到雜誌社的回複,讓她周二下午去麵試,也就是今天下午。
許玫假裝生病請了一下午假。
她演技好,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去辦公室的時候,連其他班的老師都騙過去了。
紛紛問她怎麼了。
多托了她的好演技,順利請到假。
當天去麵試的,算上她一共有五個。
都是學生,看長相和身材,在學校裡怎麼說也都是個校花係花的級彆了。
這種女生被捧高了,大多都有個共性,眼睛長在頭頂,瞧不起人。
麵試結束後,許玫僥幸的想,她被選上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性格格外有親和力。
她很高興,於是想買點什麼犒勞自己。
最後確定去買盒哈根達斯的冰淇淋。
平時她頂多買五十塊一大桶的雜牌冰淇淋,沒辦法,大款任性,窮逼認命。
還好她看的開,挺認命的。
她付完錢,道過謝後,接過服務員手裡的冰淇淋。
準備去附近隨便找個網吧,然後把剩下的時間打發過去。
結果等紅綠燈的時候,她看到馬路對麵站著一個眼神哀怨的少年。
周圍人流很多,他穿著一中的校服,十八歲的男生,個子已經很高了,比一米七的許玫還要高出一個頭。
附近沒有遮擋物,他站在太陽底下,承接烈日的暴曬。
明明他們之間,隻隔了一條馬路,可許玫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難跨越了。
是那種無形的,看不見的距離。
寧許是暖陽,是微風,是彩虹,是一切,她所觸及不到的美好。
許玫習慣了突然上湧的悲觀,忍住眼淚。
綠燈亮了,美好過了馬路,站在她麵前,眉頭皺的死緊:“你不是胃痛嗎,為什麼還吃冰淇淋?”
許玫笑道:“你這人挺有趣的啊,不當我男朋友還想管我,怎麼著,你想當我爹啊。”
寧許神色微暗,隻看著她,沒說話。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誰先愛上誰卑微,許玫覺得自己簡直卑微到骨子裡了。
在他開口之前,許玫把冰淇淋連帶著木勺一起扔進了垃圾桶:“這樣吧,你當我爹,我一定做個大孝女孝敬你,我給你端茶倒水,伺候您更衣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