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旦真的出了事,打了架,趙鈺又會跟個瘋了的小狗似的,死死護在趙芃身邊。
想起過去的趙鈺,瞧著麵前的秦銘,秦芃內心不由得軟了許多,她握住秦銘的手,秦銘嚇得縮了一下,秦芃溫柔笑起來:“彆怕,我是你姐姐。”
秦銘小心翼翼抬眼,這樣怯懦的樣子,明顯在皇陵過得不是很好。秦芃抬手撫摸他的發,心裡有些酸楚:“以後我照顧你,我保護你,你想要什麼、想吃什麼、想玩什麼,都可以告訴我。誰也欺負不了你,知道了嗎?”
秦銘不敢說話,但明顯已經被這話打動,秦芃耐心道:“叫姐姐。”
秦銘張了張嘴,像貓叫一般,小聲叫出一聲:“姐姐。”
此時春素和董尤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就秦芃以前那樸素性子,在護國寺根本就沒幾件東西,春素提醒秦芃道:“主子,已經好了。”
秦芃點了點頭,拉著秦銘起身,往外道:“走吧。”
一行人上了馬車,秦書淮送著他們回去,一路上秦芃都在逗弄秦銘,到了宮裡時,秦銘就徹底放開,一聲一聲甜甜叫姐姐了。
秦書淮注意到秦銘的轉變,他不著痕跡將目光落到秦芃臉上,看見秦芃麵上溫和耐心的笑容,他頓了頓目光,而後又收了回去。
江春走過來,詢問秦書淮道:“大人在瞧什麼?”
秦書淮沒接話,他提步走向禦書房的方向,吩咐道:“讓六部尚書來見吧。”
“大人……”江春有些躊躇:“新帝未立,您宣人到尚書房去,不是很好吧?”
“新帝未立,”秦書淮聲音中帶了肅殺之意:“我的位置,卻是該立了。”
江春聽了秦書淮裡話,立刻便明白了秦書淮的意思。
皇帝給了秦銘,朝中的權力卻是不會移交的。禦書房召六部尚書,無非就是和天下宣告一聲,如今朝中真正的掌權人是誰罷了。
“還有,”秦書淮突然想起來:“昨夜我讓你發給衛衍的消息,你發了嗎?”
江春點頭:“大人放心,召衛衍回京的消息已經發出去了。衛老夫人病重的時也一並說了。”
秦書淮點點頭,麵色冷峻:“準備好人手吧。”
秦書淮去禦書房忙活時,秦芃拉著秦銘回了後宮,剛一進宮裡,一個穿著藍色素衣的女人就撲了過來,將秦銘拉到了懷裡,焦急道:“銘兒無礙吧?可有受傷?”
秦芃看著麵前女人,雙手攏在袖間,靜靜等著女人檢查好了秦銘放下心後,才淡然開口:“母親。”
女子聽到女兒叫她,有些不耐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了秦芃一眼,發現秦芃身著華服,頭頂金簪,頓時不滿起來:“你今日打扮得如此隆重入宮,卻讓銘兒穿得這樣寒酸,你隻顧著自己讓人抬得上臉麵,卻不想他日後是要當皇帝的,如此打扮進宮來,怕是要讓人瞧不起的!你這姐姐,日後還需靠著銘兒,你怎的這樣做事?”
秦芃沒說話,對於淑美人這樣說話,她毫不意外。
淑美人原名李淑,本就出身鄉野,對外征召宮女時為了銀錢入的宮,又因臉和“率直”被秦文煊看上,從來沒有任何禮儀可言。
趙芃的母親雖然也是宮女,卻是大家之後,因父親犯事後被貶入宮中充奴,兩者出身截然不同,因此養出來的兒女自然也不太一樣。
鄉野對男孩多看重,雖然秦芃養得更早,在李淑心裡卻不及秦銘半根指頭,這也是為什麼秦銘出生後,秦芃多年沒和李淑來往的原因。
此刻聽著李淑說話,秦芃根本懶得搭理,直接道:“那讓宮裡人帶小銘去熟悉吧,母親,我們且先商量一下後麵的事吧。”
聽到這話,李淑有些奇怪。
記憶裡秦芃一向唯唯諾諾的,若是往常被這麼一罵,怕是早就紅了眼眶,哭著鼻子要走了。
可如今這個女兒,不但沒有哭沒有鬨,反而還鎮定自若商量著後事。
可奇怪歸奇怪,李淑倒也不覺得什麼,畢竟人總是會變的,她與秦芃這些年幾乎沒見過麵,根本也不知道女兒經曆了些什麼。如今不哭了,倒也是件好事。
她點了點頭,讓人將秦銘帶了下去。而後她站起身來,學著以前她見過的皇後那般擺著姿態道:“芃兒啊,日後銘兒畢竟是陛下了,你身為公主,不能直呼他的名字,要記得叫陛下。今日就算了,日後若是再這麼叫,就要按照宮規處置了。”
聽了這話,秦芃內心冷笑。
她隨著李淑到了位置上,看著李淑坐下,她直接開口:“秦書淮你打算怎麼辦?”
李淑端著茶杯的手嚇得一抖,水燙到手背上,她焦急抬頭:“作死哦,你提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