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領著秦芃回來時, 宴席已經開了。
舞女們在賬內跳著舞,西梁國君摟著一位舞女正在調笑,在座除了秦書淮和衛衍,其他進來的將領謀士都放開了來,大家笑語晏晏, 好不熱鬨。
秦書淮正坐在位置上, 一言不發,江春早已不見了蹤影。趙鈺進來後,率先朝著秦書淮的方向瞧了去,見秦書淮一個人沉默著喝酒, 他也沒多做什麼,西梁國君湊過來,他同秦芃溫和道:“公主……”
“不妨事。”
秦芃擺擺手:“北帝自便。”
說完, 她便朝著秦書淮走了去。
趙鈺笑容中頗有些無奈,西梁國君抱著舞女瞧見,眯了眯眼道:“北帝好眼光, 這齊國的長公主,果然是個美人。”
“不止是美人,”趙鈺從旁邊端了酒,含著笑道:“還是佳人。”
美人可以觀望褻瀆,佳人卻是需要尊重的。聽了這話, 西梁國君立刻明白, 趙鈺這是警告。
這個青年他是清楚的,說話一貫都是笑眯眯的, 哪怕殺人那也是笑眯眯的。
他不敢怠慢,連忙點頭道:“是是。說起來,這一次要多謝北帝,日後鹽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
“嗯。”趙鈺點點頭,明顯不是很想再談。
說話間,一批紅衣舞女進了場,她們都是廣袖,舞動起袖子來時,帶了濃重的香味。西梁國君激動起來,拍著手道:“好好好!這姑娘真是美得深得朕心。”
趙鈺察覺不對,皺了皺眉頭,朝秦書淮看去。
這是秦芃正坐到秦書淮身邊,端了酒,笑著抿下:“你與阿鈺談得還算不錯吧?”
“尚可。”
秦書淮點點頭,抬頭瞧她,正要說什麼,秦芃就覺得有些頭暈眼花。
她睜大了眼,立刻道:“秦……”
話沒說完,她便眼前一片漆黑,昏死了過去。
秦芃一倒,趙鈺當即叫人:“來人!”
然而秦書淮動作更快,在趙鈺叫人那瞬間,朝他猛地衝了過去,一把挾持住趙鈺的脖子,趙鈺抬手阻擋,卻覺得一陣乏力。
周邊人三三兩兩倒下,士兵猛地衝了進來,秦書淮扣著趙鈺,麵色平穩:“叫他們退下!”
趙鈺緩了緩,他隨身帶著解毒的香包,隻是片刻,他便緩了過來,然而這時秦書淮也已經徹底製住他,他強撐著自己站著,冷聲道:“誰都不許退!”
話音剛落,帳篷裡就傳來一個冰冷的男聲:“秦書淮,把陛下給我放了!”
秦書淮和趙鈺回過頭去,看見柏淮挾持著昏過去的秦芃,緊盯著秦書淮和趙鈺。
秦書淮盯著柏淮,他心裡有些亂,然而此刻絕不能表現出來。
外麵傳來打鬥聲,趙鈺看見柏淮劫持了秦芃,當即變了臉色:“誰讓你動她的?把她放了!”
“陛下,”柏淮抿了抿唇,神色堅毅:“陛下如今身處險境,恕臣不能從命。”
“柏淮!”
趙鈺提高了聲音,他向來知道這個侍衛忠心,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忠心法。
他又氣又急,看著柏淮,居然一時沒了什麼辦法。
秦書淮挾持著趙鈺往外走去,冷著聲道:“全都讓開。”
“誰都不準退!”
趙鈺回頭看他,冷笑出聲來:“秦書淮你今日大可殺了我,我倒要看看,你若真的對我動了手,我姐倒會不會饒了你?”
“你也就仗著她這點出息了?”
秦書淮的刀逼近了趙鈺的脖子,趙鈺麵上沒有半分懼意,平靜道:“有沒有出息不要緊,見不見效才是重要。”
兩方僵持著,便就是這一刻,外麵爭鬥之聲漸近,趙鈺察覺不對,立刻同柏淮道:“帶著秦芃先走!”
柏淮沒說話,他挾持著秦芃,皺著眉頭盯著秦書淮,秦書淮聽了外麵的聲音,冷靜道:“將長公主給我。”
“你先將陛下給我。”
柏淮眼中全是懷疑,趙鈺扇子悄無聲息在袖下張開,秦書淮將刀壓在他脖子上道:“我數一二三,我們同時放人,一……”
話音未落,趙鈺猛地揚手,用扇子朝著秦書淮揮砍了過去,秦書淮不敢真的對趙鈺動手,急促將刀轉了方向,同時一腳狠狠踢到了趙鈺身上,將手中飛刃朝著趙鈺就扔了過去!
柏淮見趙鈺猛地飛出,小刀旋即跟上,驚得將秦芃一扔就追了上去,秦書淮借機一把拽過秦芃,便朝外衝了出去。
外麵被趙鈺的士兵包圍,秦書淮單手扛著秦芃,拔出腰刀,以強悍之勢殺出一條路來。
江春此刻已經帶人到了門口,見秦書淮被人圍住,江春駕著馬車直接朝著人群衝了過去,秦書淮老遠看江春過來,做好準備,一路砍殺過去。
秦書淮護著秦芃,隻管往前衝,不過片刻間,江春便衝到秦書淮麵前,秦書淮借著人群朝著馬車後麵猛地一撞,直接撞爛了馬車後方,滾進了馬車裡。
馬車掉了頭就往城內而去,秦書淮卻是道:“不進城!直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