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芃:“……”
趙一趕緊道:“公主修養幾日,精氣神越發好了,看上去光彩照人。”
秦芃沒說話,喝了一口秦書淮喂過來給的燕窩,麵色平靜道:“陸祐,你也是當過侍衛的人,怎麼還沒一個暗衛會說話?”
陸祐被秦芃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退到了一邊。
陸祐和趙一是帶著侍衛來的,衛衍已經知曉了他們的事,秦書淮將衛衍寫了準備上報朝廷的折子遞交給秦芃看,秦芃看明白來,是趙鈺派了兩百人埋伏在帳篷外麵,然後秦書淮也派了一百人埋伏在外麵,後來趙鈺困住了裡麵的人,秦書淮的人與趙鈺的人打了起來,衛衍察覺後及時援救,但那時秦書淮已經帶著秦芃跑了。
而趙鈺身受重傷,當夜撤離。
這件事衛衍有些忐忑,詢問秦芃和秦書淮,和談是否是失敗了,他是否需要即刻準備下一次再戰。
這封折子讓秦芃相信了秦書淮幾分,可她心裡卻始終是有疑慮的。趙鈺埋伏了兩百人,秦書淮埋伏了一百人,兩房其實都是準備動手的,那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如果是趙鈺,為什麼趙鈺要動手?明明她已經答應他隨他去北燕。
如果趙鈺不是為了帶她回北燕動手,那他又有什麼圖謀?緊跟著自己和秦書淮不放。
而且最後他說的話……
他是知道那封信的存在的,他也是知道自己是被毒殺的。他一直阻止著秦書淮靠近她,那麼秦書淮……
秦芃打住了自己的思緒,再進一步證據沒有明朗之前,她並不願意多想。
一行人到齊了之後,一行人便集體回了宣京。
秦芃掛念著趙鈺,卻也不敢在明麵上對趙鈺過多打探,隻能讓陸祐私下去查。
然而趙鈺的狀況乃是北燕機密,陸祐也打聽不出個一二來,秦芃的心裡也就隻能懸著。
她心不在焉落在秦書淮眼裡,秦書淮猜出她的心事來,喂飯時候壓著聲道:“他如今沒事。”
秦芃不說話。
她如今都是不同秦書淮說話的,秦書淮喂飯,她就吃。秦書淮要來床上躺著,那就躺。
她就當沒這個人存在一般,同他冷戰著。
秦書淮心裡難受,卻也明白秦芃做到這一步已是極寬容了,隻能好聲好氣哄著陪著。
等陪到了宣京,秦書淮同秦芃道:“你要不住在我……”
話沒說完,秦芃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同陸祐道:“回府。”
秦書淮忙道:“芃芃,我送你回去。”
秦芃沒理會秦書淮,讓陸祐去找了馬車,站在路邊等著陸祐找馬車。秦書淮便陪著秦芃站著,小聲道:“你彆同我置氣了,你已經氣了一路了,你要怎麼樣才消氣,你同我說……”
“王爺?”
秦書淮說話間,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秦書淮和秦芃同時回頭,便看見從馬車上婷婷嫋嫋走下來的柳詩韻。
柳詩韻眼裡有著欣喜:“王爺回京了?”
她這一聲王爺讓周邊都看了過來,秦書淮冷了臉色,直接轉過頭去,假裝不認識。秦芃瞧見她就會想起柳書彥,她不知該將柳書彥放在什麼位置上,然而一想起這個人,她始終覺得,若不是陰差陽錯,那個人是極好的人。
於是她將這一點溫暖回在柳詩韻身上,怕她尷尬,笑了笑道:“柳小姐。”
秦書淮當中這樣落柳詩韻的麵子,柳詩韻原本也是尷尬的,但是秦芃剛好上來解圍,柳詩韻也不是不懂事的,便點了點頭,順著台階下來,朝著秦芃行了個禮道:“長公主殿下卻也回京了?”
“嗯。”
秦芃點了點頭,同柳詩韻隨意聊了起來。說話間,陸祐駕著馬車走了過來,停在秦芃麵前,秦芃同柳詩韻抱歉笑了笑,道彆後便上了馬車。
整個過程她都當秦書淮不存在一般,秦書淮有些憋不住,秦芃一上馬車,他就跟著要上,結果他還在踩台階上馬車,秦芃猛地回身一甩廣袖!
那廣袖帶著如刀刃一般銳利的風,逼著秦書淮一個翻身就從台階上落了下來,隨後就聽秦芃一聲:“走。”,陸祐很是懂事的駕著馬車跑了。
秦書淮臉色不太好看,江春遲疑著上前,小聲道:“王爺,還是回去鬨吧,這大庭廣眾的,多不好看啊。”
秦書淮不說話,抿了抿唇,終於是上了馬車。
柳詩韻笑意盈盈看著秦書淮上了馬車,秦書淮一走,她的臉色便冷了下來,轉身道:“走,進宮。”
八月初對於南齊而言還屬盛夏,李淑坐在水榭裡,斜躺著吃著葡萄,瞧著秦銘臨字,同盯著秦銘的張瑛道:“這皇帝雖然不是什麼書法大家,卻還是要有一手好字的,這字就像人的臉麵,許多朝臣平日都見不著皇帝,看見這字便想著天家如何。字不僅要好看,還要威嚴,要虎得住人,張大人,您說是不是?”
張瑛垂眸看著秦銘的字,一貫嚴肅的臉上帶了幾分難以說的溫和。
“你說得是有道理,但是陛下畢竟還小,腕力不夠,你讓他一晚上臨摹兩百張字帖,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李淑吃了顆葡萄,笑眯眯道:“比起你當年來,怎麼算得上多?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