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秦銘自然是不敢做主的,他看向秦書淮,目光裡全是懇求。
秦書淮抬頭看向陸秀,他的目光很平靜,卻有種無形的壓迫感蔓延開去。
張瑛上前一步,慢慢道:“陛下,老臣覺得陸大人說得極是。國有國法,既然立了規矩,那就該遵守,若是立了規矩卻不守,豈不亂了套?攝政王,”張瑛抬頭看向秦書淮:“你說是吧?”
“陸大人說擇日宣判,”秦書淮平靜道:“你說的擇日,不知是哪一日?”
“卑職覺得,越快越好。陛下覺得,後日如何?”
“後日……”秦銘弱弱開口:“會不會太匆忙?”
“如今證據齊全,陛下還需準備什麼?”
陸秀抬頭看向秦銘,語調懇切:“陛下,臣知曉陛下與長公主姐弟情深。可柳小姐乃柳家嫡女,隻因感情之事便一屍兩命枉死,若沒個結果,怕是要寒了天下人之心啊。”
陸秀的話自然是誇大的,天下人未必心寒,然而世家之心,那必然是要寒的。
這話是提醒,也是威脅,秦銘轉頭看著秦書淮,秦書淮點了點頭,轉頭慢條斯理道:“陸大人說證據齊全,可本王卻覺得還差一些,還是煩請陸大人找到再談此事。”
“臣覺得王爺偏袒,王爺覺得臣不夠儘責,那不如請禦史台督查,看看是下官不夠儘責,還是王爺不夠公正。”
陸秀抬頭看向秦銘 ,壓著怒氣道:“陛下,還請聖裁!”
“陸大人不必置氣,”張瑛悠悠開口,歎了口氣道:“人麵對至親至愛,難免失了理智。王爺與長公主之事……”張瑛停下來,咳嗽了幾聲,句子斷在這裡,雖然沒說,但大家卻都已經心知肚明。
周玉拚命給秦書淮使眼色,秦銘也一直看向秦書淮 ,然而秦書淮端坐在高台上,神色淡然,卻是道:“證據不足,不合適,便不能批。陸大人覺得不公,那便讓謝大人督查。”
說著,秦書淮抬頭看向禦史大夫謝穀:“謝大人以為如何?”
“禦史台有禦史台的章程,”謝穀平靜道:“該彈劾的,誰也跑不了。沒必要的,誰也催不來,一切按章程辦事。”
“好好好,”陸秀冷笑出聲來:“王爺,您就拖著吧。反正彆人的命不是命,不過區區一個貴族嫡女而已,不是嗎?”
這話說得在場世家都有些觸動,大家雖然沒有說話,心裡多少卻都有些不舒服。
秦書淮沒被這話激怒,麵色平靜道:“此事便就如此定下,各位還有其他事需要商議嗎?”
全場一片安靜,沒有人多說什麼。
秦書淮引著往另外一個話題去,商議了一早上,等下了早朝後,所有人才紛紛議論起來。
成國公跟了上去,追上秦書淮道:“王爺,此案真的不能審嗎?”
“還得拖上幾日。”
“今日世家多有不滿……”成國公抿了抿唇道:“如今周玉也不太能出麵,若讓人察覺他和您如今還往來走太近,可能會讓其他貴族不會與他交往了。”
秦書淮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成國公跟在秦書淮身後,頗為猶豫道:“王爺,如果真的確認是長公主,您怎麼辦?”
秦書淮聽出成國公話中深意,抬眼看他:“你覺得該怎麼辦?”
“徐徐圖之,以求東山再起。”
聽了這話,秦書淮深深看了他一眼,卻是道:“周玉讓你來同我這麼說的?”
“為了一個女人……”成國公艱難開口:“犯不著。”
“那不是女人,”秦書淮平靜開口:“ 那是我妻子。”
成國公哽了哽。便就是這是,一個宮人急急忙忙上前。
“王爺,”那宮人聲音頗為焦急:“北燕使團到了。”
秦書淮和成國公猛地回頭。
那宮人聽到秦書淮身前,跪下身道:“王爺,北燕使團已到城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