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笙不得已轉回身,拿起筆一氣嗬成的在登記冊上潦草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孫敬文看著她捏著筆的手指,十指纖纖,指尖透著淡淡的粉,拿鐮刀鏟子割麥子可惜了,於是像個淳樸的農民和善的問:“這幾天,乾活累嗎?想不想換個不那麼辛苦的活?”
“不辛苦,勞動最光榮!”霍笙頭也不抬的喊了句口號。
孫敬文臉上的笑減少了幾分:“哦……你是知識青年,是該多勞動給隊上的社員做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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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霍笙腳底跟踩了風火輪似的,一路都不待停的,直到拐到了一條道上,才轉身看孫敬文模糊的聲音還在倉庫的位置,霍笙鬆了口氣。
再這樣下去她神經都要衰弱了,明天再乾一天就能休息,她得立馬去找公社支書,孫敬文現在是一點也不避諱了。
勞動了一天,霍笙身上都是汗,後背被汗浸濕了,她捏著衣裳口氣,透透風,黃昏時的河溝村安安靜靜,一股涼風刮過,涼爽了不少,也消散了乾了一天活的疲乏。
前麵是一片綠茵茵的玉米地,過了這片玉米地,再往前走個十幾分鐘就能到知青宿舍裡。
玉米地裡長勢喜人,鬱鬱蔥蔥,一些都打了穗,霍笙才走進玉米地,前麵的道上就傳來幾聲唰唰的腳步聲和在說話的聲音,她小心翼翼的撿起路邊的一個石頭,輕手輕腳往前走了幾步。
在霍笙前方的玉米道上,站著兩個人在說話。
“你看我哪不好?你瞧不上我,我們家要的彩禮也不高,不要你三十斤肉票,隻要你娶,我就嫁,我一定好好伺候你,當你媳婦。”這是個女人的聲音,聲音聽著年紀應該不大,普通話不標準,但還是蹩腳的說著。
河溝村裡除了插隊的知青們說普通話,一般村裡人方言重的都是不怎麼說普通話的,說出來四不像,反倒惹人笑話,這個口音一聽就是河溝村的,說著普通話,難不成是像哪個男知青表白呢。
男知青們大多長得俊秀,受到村裡姑娘的追捧倒是也不奇怪。
“我是真喜歡你,想和你處對象,以後我和你說話,你彆不理我。”女人又說話了,聽聲音像個膽大的。
這是哪對小情侶上這來表白約會?真會挑地方,玉米地,多麼隱秘的地方。
“我有對象,你是知道的。”另一個人說話了,聲音懶洋洋的帶著笑意,霍笙聽著這個男人的聲音怪耳熟的,好像在哪聽過似的。
“反正我喜歡你。”女人撒嬌的聲音伴隨著玉米地被壓倒的聲音,唰唰作響,枝乾翠綠的玉米乾中霍笙隱約看到一個女的大著膽子把男的一把拽進了玉米地。
霍笙手裡抓著石塊,腦補了一場七十年代小情侶鑽玉米地的二三事。
隨後玉米地裡悉悉的響了好一會,都不知道壓倒了多少玉米杆,霍笙猶豫了一會,打算往回走另一條道,但又想從另一條道路繞遠了,現在已經差不多傍晚,再繞路天都黑了,她一個女的,不安全。
那兩個人一時不活估計也出不來,就算出來也不一定和自己撞上,霍笙放輕腳步,從玉米邊上的小道處打算悄無聲息的離開,不擾彆人的閒事。
結果快要走出玉米地的時候,旁邊的幾株玉米杆動了,緊接著一道身影沒有任何征兆“唰”的鑽出了玉米地衝到道上,險些把霍笙撞倒。
霍笙一連退了兩步,抬起頭和鑽出玉米地的人四目相對。
兩人視線中都是不加掩飾的驚愕,驚愕之後,眼中分明都寫著:怎麼又是他/她?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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