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笙感覺自己提前進入了一種類似於以前地主家傻媳婦的日子, 現在每天除了做衣裳買買菜就是數趙衛東扛回來的大把錢, 有時候她對著桌子上的錢都會陷入恍惚的狀態:數錢是幫忙嗎?趙衛東自己賺了多少心裡沒數嗎?
雖然如此, 霍笙依舊勤勤懇懇的乾活, 練就了無論多厚的一遝錢,她手指一動數的唰唰的, 又快又準確,都不帶錯一點的。
時間過的也快, 果園裡最後一批蘋果收完是在一個月後,當晚在果園的兩個人把那些樹下撿的蘋果都拿了回來,有好幾個筐,裡麵有好有壞, 趙衛東讓他們各自挑一兜帶回去家去, 他們是河溝村鄰村的人,地裡刨食的,這次來B市是跟著趙衛東乾的,從來了就沒回家,在果園每日每夜的紮著,趙衛東給他們放假,他們也不願意, 怕人少了,果園裡的蘋果被人偷了,平時樹上掉了一個他們都心疼的不行, 趙衛東因為家裡還種著棉花, 時不時都要回去一趟, 這兩個人是實在人,也聰明,所以趙衛東當時才拉著兩個人入夥的。
除了乾活辛苦,但都是東子包飯的,他們一分錢都不用花,而且平常都是固定的一周吃兩次肉,不是紅燒肉就是大肘子,夥食好的已經堪比過年的年夜飯了。
在B市辛苦了這麼長時間,眼看著果園裡的蘋果一個個的少了,但腰包鼓了,有錢了,有錢就能讓家裡過好日子,這比什麼都來勁。
兩個男人今晚來四合院這對付一頓晚飯,吃點好的,好好坐下來說說話,一會他們就坐火車回村,其中一個還笑嗬嗬的說要回家把房子翻新了,給家裡人買麥乳精富強粉這些以前舍不得買的好東西,說的眉飛色舞,臉上的喜氣都遮不住。
“錢這些你們帶好,火車上人多,彆被偷了。”趙衛東提醒他們注意,彆丟了錢到時候就麻煩了,說完趙衛東站了起來去屋裡拿了幾條煙和酒出來,這是他讓霍笙去百貨大樓買的,他現在煙癮戒了不少,煙基本是不抽了,就是時不時想聞個味道,但手裡拿著的酒是一會要喝的,煙則是他準備了讓這兩個人帶回去的。
在河溝村的時候,趙衛東之前抽的是自己卷的旱煙到後來手裡有錢了抽的是豐收煙,豐收煙的煙盒上圖案是麥穗,比起旱煙高級了不少,就幾分錢,已經是最便宜的煙了,但對於吃飯都成問題的其他人來說,這一盒的豐收煙已經算是很奢侈了,沒幾個人願意去花這錢享受,除了逢年過節熱鬨的時候才會買了嘗口味道。
趙衛東讓霍笙買的是比豐收煙好一點的,三毛錢的大前門,一次性買了四條,一個人各兩條讓他們帶回去,自己抽或者留著送人都行,“煙你們拿回去,這次回去和家裡人多聚聚,但過段時間你們得來個人輪流守著果園,現在沒果了,但來年我們還要繼續乾的,這次運氣好,是即將要下的果,以後蘋果怎麼結得好,怎麼種好蘋果樹還有得學的地方,乾還是得一起乾,不過還學的東西也得學。”彆的他也沒讓霍笙買,就是給他們多添了錢,要什麼自己上正紅公社的供銷社買,免得火車上拎著也麻煩。
兩人看見兩條煙眼眶都熱了,忙點點頭,一個人說過一周就會上來,他家裡還有其他的勞動力在,可以提前上來,至於兩個人不在的這段時間就趙衛東一個人看著果園,反正果園裡的蘋果都撿完了,啥都不剩,那些地裡撿的蘋果都在院子裡擱著,他一天過去果園轉一圈就行。
三個大男人湊在一起邊說話之後要怎麼乾,一起吃吃肉,喝著烈口的二鍋頭,趙衛東喝的少,也沒讓另外兩個要去趕火車的人多喝,免得一會要是暈乎乎上頭了不好走,在火車上也不安全。
霍笙在屋裡把衣裳袖口的紐子釘上,拿在手上確定最後的細節,沒什麼線頭,兩個人的一整套的衣裳就做完了,這裡沒有縫紉機,她做的慢,總算在果園收工的晚上做好了,正好這會讓兩個人試試。
“你們可以先試試,哪裡不合適,或者是繃了,我現在就改。”霍笙拿著衣裳走了出來,讓坐桌子前的兩個人試試,就隨意套一下看看尺寸哪裡小了或者是大了,她拿了針線改了就是,要是來不及可以下次給他們。
兩個人在趙衛東懶洋洋的目光中拘謹的試了試,哪哪都好,就是打拳也不會繃,而且摸著麵料軟和,穿著和他們之前的粗布都不一樣,是藏青色的料子,上手一摸不懂行的都能知道是好料子,穿上也顯得人特彆精神,兩個人笑著朝霍笙道了謝。
但他們現在還不知道的是由霍笙親自做的衣裳在之後的時間裡價格一路飆升,櫥窗裡擺著的精美衣物和他們此刻身上穿的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用後來的話來說,他們這件衣裳,也是“重錦”私人訂製的!穿著倍有麵子!和那些四位數的衣裳都一樣。
看天色不早了,兩個人沒再多留多說什麼,趕著要去坐火車回家,帶著各自的東西就從四合院匆匆離開了,剛剛還熱鬨的院子一下冷清了,趙衛東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洗乾淨放盆裡,然後去霍笙的屋裡敲了敲兩門,問:“烤不烤火?”
冬天都沒到,又不冷,烤什麼火,怕是有事情要和她說,霍笙心如明鏡的披著衣服出了屋朝鍋灶那邊走去。
趙衛東把鍋灶裡的燒紅的火炭放進炭盆裡,他剛剛也喝了半盅二鍋頭,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酒味。
霍笙並不怎麼喜歡酒的味道,趙衛東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這會一個勁的灌水,霍笙就坐在火盆邊,等著他喝完水和自己說話。
趙衛東把杯子一放,朝霍笙慢慢道:“……過兩天,我帶你去見個人,覃宏剛,就是覃鶴清的爹。”趙衛東扒著火炭,語氣沒什麼波瀾的說:“就去一會,見一麵就回來,不會呆多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