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2 / 2)

張招娣還在猶豫,廚師每月工資可不便宜。就拿張語來說,她底薪是三百塊錢,但每月提成就有兩百多,加起來就是五百多了。多一個廚師,她身上的壓力就重了一分。

蘇以沫又補充,“而且食品最注重衛生。萬一有人使壞,出了問題麻煩就大了。必須有個信任的負責人盯著。”

張招娣深吸一口氣,“行吧。招兩個。”

大不了,她再多跑幾家工廠,務必多撈幾個訂單。

廚師就這麼定了。

為了讓廚師們有活乾,張招娣連午休都顧不上,直接去拉生意。

她性子大大咧咧,很適合跟人套關係,又舍得下本,吹捧對方一番後,有的人答應幫她試試。

還真叫她拉了好幾單生意。從工廠拉的單,最低也得是一百份起定。短短一周,盒飯就突破了八百份。

廚師是夠了,但是負責切菜的人卻不夠了。張招娣舍不得花錢雇廚師切菜,為了節省人工,她特地買了切菜機,務必讓每道菜的尺寸都一樣。如此也算忙得過來。

在她忙得熱火朝天時,機械廠這邊卻出了一件大事。

這天放學,鄧舒月想吃完飯到蘇家一塊寫作業,理由是不想打擾爸爸背單詞。

鄧廠長馬上就要參加托福考試。雅思和托福一年可以報考40次左右,大概每個月都有2-4次考試,每次考試後間隔一個星期時間才能報考(來自百度百科)。

蘇以沫自然沒什麼意見,一口答應。

兩人經過機械廠,正打算走過去,就見馬路上停著一輛警車,門口站著不少看熱鬨的人。

廠裡這是出事了?

蘇以沫背著書包,拉鄧舒月一塊看熱鬨。兩人仗著年紀小,從大人間的縫隙中鑽進去,很快就擠到大門邊上。

鐵柵欄的大門緊緊關閉,此時有幾個穿著檢察院製服的人押著一個男人往這邊走。

離得太遠,根本看不清是誰。大家都在猜測對方的身份。還有人傻乎乎地問,“這人是不是犯事了?”

門衛一聲不吭,他隻負責看守,不讓外人進來。

沒一會兒,他們都知道了,被押送的不是彆人,正是許主任。

大家一片嘩然,紛紛看向看熱鬨的許夫人。

許夫人驚了半天,反應過來後,檢察院的人正打算將丈夫押上警車,她趕緊撲過來攔人。

檢察院的人自然不會任由她撒潑,立刻將人攔住,瞪著對方,“你乾什麼?”

許夫人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無緣無故,你們為什麼抓他?”

許主任是後勤主任,但凡采購就沒有一個人敢拍著自己的胸脯說自己清白無辜。隻是貪多貪少而已。

其他人麵色古怪,紛紛在腦子裡猜想,肯定有人要整許主任。是誰呢?

鄧廠長兩條小腿沒了,廠長肯定是不能乾了,現在保留勞動關係,卻不用上崗,現在機械廠群龍無首,剛剛和一汽合並,兩位副廠長還在跟上麵領導彙報。誰接任廠長要由一汽來定。

這會兒兩位副廠長都不在廠裡,自然也不可能故意整許主任。所以會是誰呢?

眾人思來想去,怎麼都想不通。

鄧舒月和蘇以沫此時在哪兒呢,原來剛剛隨著人群移動,剛才還在吃瓜前線的兩人落在後頭。

這些大人太高了,鄧舒月瞅不見裡頭的熱鬨,所以就想拽著蘇以沫回家。

隻是她剛要轉身,餘光就看到媽媽推著爸爸出來了,她以為自己眼花了,誰知轉頭一看,真的是爸媽。

她驚喜地跑過去,“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自打鄧廠長雙腿被截,他隻敢在蓮花小區溜達,今天居然走這麼遠,太出人意料了。

鄧廠長坐著時和女兒身高差不離,剛好方便他摸女兒的頭,“我學習累了,讓你媽推我出來溜達。”

他抬了抬下巴,“怎麼那麼熱鬨?”

最近爸爸對她的態度好了許多,也不跟媽媽吵架了,鄧舒月也沒多想,小嘴叭叭叭就把許主任被檢察院抓了的事說了一遍,她這個年紀還沒學會大人默認的潛規則(孩子有錯,大人承擔),所以她言語中沒有半點幸災樂禍。

她討厭的是許聰,又不是許主任。

不過鄧廠長卻跟她截然相反。孩子生下來都是一張白紙,他不可能跟個孩子計較,許聰說他是“癱子”肯定是他爸媽教的。他要出手,也是教訓許主任。

這會兒見許主任被抓,他臉上多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張語突然想起丈夫讓她寄出去的那封信。怪不得丈夫之前不肯出來,今天卻破天荒讓她推他出來,而且還指名道姓到機械廠這邊。原來是為了看許主任的下場。

許聰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看到爸爸被抓,他整個人都傻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檢察院的人已經把許主任抓上車,任憑許夫人怎麼撒潑耍賴都沒用。

許夫人抱著兒子哭天抹淚,其他人先開始還勸幾句,誰成想,許夫人把怨氣撒在這些人身上,“肯定是你們見不得我們好,誣陷我們老許貪汙。你們一定會遭報應的!”

眾人無語,好心安慰不僅沒有得到感激,反倒被懷疑,大夥氣了個倒仰,生怕惹禍上身,扭頭就走。

走了沒兩步,迎麵遇上鄧廠長和張語。

有那心思靈透的,聯想到許聰欺負鄧舒月,瞬間明白事情原委。原來許主任這是被鄧廠長給舉報了啊。

也是,鄧廠長之前對許主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剛失勢,許家人就踩一腳,鄧廠長能忍?肯定是鄧廠長把許主任貪汙受賄的證據提供給了檢察院。

邏輯自洽!

猜到原委的聰明人不敢惹鄧廠長,打了聲招呼腳底抹油般跑個沒影。

而那些沒有猜出真相的普通觀眾,有的看到鄧廠長落魄成現在這樣,想從對方身上找存在感。可後頭有個許夫人追著他們罵,這些人怕惹禍上身,灰溜溜走了。

大多數卻是心眼比較實在的普通人,上前跟鄧廠長打招呼,聊了幾句家常,瞅著天色不早,也告辭離開了。

這世上落井下石終究是少數,大多數都是漠不關心的看客。

這些人走了,蘇以沫這個小孩子慢慢顯露人前,在看到鄧廠長一直盯著警車離開的方向時,心裡就是一咯噔,很快猜到事情原委。

不過她倒是沒有害怕,而是突然想到一個貪官的故事。

說的是某個官員貪汙上千億,被抓入獄。兒子前去探監,說自己遇到了困難。

官員讓兒子去找誰誰誰幫忙。

兒子哭訴,“您都進來了,誰還會幫我。”

官員卻說,“雖然我現在不能助人升官,卻可以拉這些人下來。”

鄧廠長竟是跟那位官員相差無幾。哪怕他現在不是廠長,依舊讓人忌憚。

蘇以沫摸摸下巴,暗暗咂舌,大佬就是大佬,哪怕身殘依舊可以攪得機械廠雞犬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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