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去一周。陸斯言忙於工作,沒空約會。蘇以沫正好也要去美國考察。
“你還沒下班呀?”
蘇以沫躺在床上倒時差,醒來後給陸斯言打了個電話,卻得知他今晚又要加班。
真稀奇大老板居然要加班到淩晨。
陸斯言解釋,“最近公司有個功能要上,我得在旁邊盯著。如果沒有BUG,我就回去睡覺。”
蘇以沫掛上電話,又睡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23點,她才拎著張嬸做的夜宵直奔藍宇科技公司。
她到公司時,其他人都已經下班了,隻有項目組還在熬夜。
蘇以沫的到來很快吸引大家的目光,陸斯言給大家介紹她的身份,而後牽著她的手回了辦公室。
蘇以沫將帶來的湯放到辦公桌上,“我讓張嬸熬了湯,你熬夜喝這個湯滋補。對身體好。”
陸斯言聞著香味兒,“什麼湯?”
“佛跳牆,我最喜歡吃這道菜,家裡食材都是常備的。我就讓張嬸幫你熬了。我帶得挺多的,你要是吃不完,可以分給其他人。”蘇以沫幫他盛了一碗。
陸斯言看著保溫桶滿滿都是海鮮,心裡感動得不行,“小沫,你太好了。”
周火在外麵敲門,陸斯言示意他進來。
聞到香味兒,周火伸長脖子,“熬的什麼湯啊?該不會是折耳根做的湯吧?”
蘇以沫裝作聽不懂,“原來周助理喜歡吃折耳根啊,那我下次給你做,這次不好意思,我想讓斯言補補身體,所以特地給他做了佛跳牆,既然周助理不喜歡吃,那我分給其他人吧?”
周火見她自說自話,很快就將保溫桶拿走了,根本來不及阻止,一時氣結,“她!她!她怎麼這樣?”
他扭頭看向陸斯言,卻見對方吃得香甜,似乎很滿足的樣子。
外麵傳來哄搶聲,周火氣得鼻子都歪了,將文件放下,火速出了辦公室。
蘇以沫從他身邊經過,衝他無辜笑了笑。
周火有火發不出,隻能裝作看不到。
蘇以沫進了辦公室,將門關上,然後坐到陸斯言旁邊,“你今天反正都熬夜了,不如陪我看日初吧?”
陸斯言愕然,“看日初?”
“是啊。去海邊看日初,特彆美。”蘇以沫捧著小臉,眼底全是憧憬,“我老早以前就想看日初了,但是你也知道我爸媽年紀大了,熬不了夜,我也不好意思讓他們陪我折騰,我就想以後有男朋友,一定要帶男朋友一塊去看日初。你能滿足我嗎?”
陸斯言自然沒有二話,“好。我們開車去海邊一起看日初。”
吃完夜宵,陸斯言看完新功能,確定沒有BUG後,開車帶蘇以沫去海邊。
漆黑的夜晚,路燈閃爍,寬闊的道路幾乎沒有行人,一路暢通無阻,不到一個小時就開到海邊。
這邊沒有路燈,一切都黑漆漆的,就好像農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隻有海水嘩啦啦的聲音,空氣中也能聞到那股鹹腥味兒。
蘇以沫下來吹風,兩人並肩靠著轎車,一起看著前方。
朦朧的月光下,一點微弱的光照耀海麵,一道道波紋由深至淺,而後隱沒在黑暗中。
鵬城的夜晚晝夜溫差很大,白天是夏天,晚上可能就是秋天,陸斯言將自己的西裝套在蘇以沫身上,攬著她肩膀,讓她的頭靠在他肩頭,“你還想看什麼風景?”
蘇以沫聞著他外套上的清冽的香氣,被他的話問住了,隨即又笑起來,“我說了,你就陪我嗎?”
陸斯言理所當然道,“當然。”
蘇以沫沒有開口。
陸斯言見她沉默,還以為她困了,“你回車裡睡吧?這樣能舒服些。等日初出來了,我叫醒你。”
蘇以沫輕聲搖頭,“不用了。我不困。就是覺得這樣一起等日初的感覺很好。”
兩人為了等日初,天南地北聊起來,蘇以沫聊起金融對製造業的影響,陸斯言聊互聯網未來發展方向。
可能是陸斯言不像蘇以沫會用通俗易懂的話將深奧的專業知識解釋清楚,也可能是蘇以沫對互聯網根本不感興趣,聽得昏昏欲睡,差點摔倒時,陸斯言又將她扶起來。
蘇以沫怕瞌睡,隻有不停地說話,時不時講旅遊趣事。陸斯言打了幾個哈欠,蘇以沫勸他進去睡覺,他卻堅持留下來陪她。
早上六點多,朦朧的天空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海鳥在海麵展翅飛翔。
一滴露水滴落在臉上,陸斯言迷迷糊糊聽到耳邊傳來幾道淺淺的交談聲,他緩緩睜開眼,隻見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海麵漸漸亮起了微弱的光。
陸斯言眼睛一亮,推了推蘇以沫的肩膀,“快快快。太陽要出來了。”
蘇以沫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將生理性鹽水抹掉。
萬籟俱寂的天空,一道鳥叫劃破這寂靜,太陽自海麵緩緩升起,遼闊無垠的天空與大海連成一線。一個光彩奪目的大圓盤緩緩向上移動,霞光普照大地,海岸的漁民在晨光中整理漁網,留下一道道剪影。
“哇,真美啊!”蘇以沫深吸一口氣,清新帶著鹹鮮的海水味讓人說不出的安心。這就是大海,這就是美麗的日初,一日之際在於晨,這美好的清晨帶給人無限的可能。這是每天都能看到的美景,忙碌的人們卻從未駐足觀看。
在這美麗的風景中,一道“啊嚏”打破這美好。
蘇以沫側頭,就見陸斯言輕咳起來,她擔憂地看著他,“你怎麼了?感冒了?”
陸斯言揉了揉已經木掉的鼻子,鼻音很重地說道,“可能是露水太重,鼻子暫時有點不通,過會兒就好了。”
蘇以沫握住他的手,鵬城的秋季晚上是十來度,他隻穿一件襯衫,應該著涼了。她將披在肩頭的西裝套他肩膀,“咱們上車吧。”
陸斯言握住她的手,“不差這一會兒,看完再走吧。”
蘇以沫側頭看了眼天空,“已經看完了。走吧。”
陸斯言頷首,幫她打開車門,等她坐進去後,繞過車頭上了車。
他沒有急著開走,而是問她早飯想吃什麼。
蘇以沫抽了張紙巾遞給他,陸斯言接過,“去我那邊吃完早餐,你再回家補覺吧?”
蘇以沫搖頭拒絕了,“我回家吃吧。”
陸斯言將她送到蓮花灣,蘇以沫沒讓他開進去,“就停在門口吧,我自己走回去。”
陸斯言遲疑,蘇以沫堅持,“大白天,沒事的。”
陸斯言想想也是,大白天能出什麼事。他目送她進去,而後調頭回去。
回到家,蘇愛國和張招娣見她從外麵回來,有些納悶,“你在外麵過夜了?”
蘇以沫搖頭說沒有,“我去看日初了。”
蘇愛國也沒多想,隻以為他和江愛媛一塊看日初。
吃完飯,蘇愛國和張招娣去上班。
蘇以沫睡不著,窩在沙發想事情,江愛媛顛顛跑過來。
看到蘇以沫臉色不怎麼好,“你這是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嗎?”
蘇以沫淡淡搖頭,“沒有。”
江愛媛擺明不信,“還說沒有,你臉色真的很差。”她衝她曖昧擠眼睛,“我剛看到你從外麵回來,該不會在外麵過夜了吧?”
蘇以沫見她好奇,把自己和陸斯言看日初的事說了。
江愛媛恍然,“他工作這麼忙,你還讓他陪你看日初,照你這作法,沒有幾個男人受得了。我估計他很快就繳械投降。”
蘇以沫也覺得陸斯言的耐性應該快被她折騰殆儘。
要是換成上輩子,陸斯言早就嘲諷她了,可能是這輩子有繼父教,他比較有耐性,為人也寬和許多。但是再有耐性,他也撐不了幾回。
江愛媛是來跟蘇以沫辭行的,“我要去橫店一趟,大概半個月回來,你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
蘇以沫頷首,“可以。”
“你要是還想找個小白臉,也記得打電話給我。我一定給你挑個技術最好的,絕對不讓你受罪。”江愛媛開口就是黃色廢料。
蘇以沫滿頭黑線,“我才不喜歡技術好的。我喜歡處。”
江愛媛覺得這丫頭什麼都不懂,因為自己是處,她也想對方也是處,可是這種事沒經驗才遭罪啊。作為過來人,她立刻糾正她的錯誤,“處一般技術都不好,你會受罪的。”
蘇以沫臉有些熱,這家夥討論這種事跟吃飯喝水一樣隨便,她被她打敗了,敷衍道,“算了,我感覺小白臉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