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開門之際,煙兒抬頭一看,見崇鹹竟還杵在外麵,身形不動,如雕塑一般。
煙兒也隻是驚訝了一瞬,繼而了然,給崇鹹留了一道門,自己先回去了。
崇鹹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腳踏入了房門口。
崇儀剛係好衣帶,抬頭看見他時,心口莫名一窒,眼神落在他手裡握著的劍,脫口就道:“如果你今晚非要跟我比試,贏了也是你勝之不武!”
崇鹹上前來,彎身把劍放在她床邊。
崇儀乍一看,覺得有點眼熟,再一看,確定是她的佩劍無疑。
她連忙把劍抱過來,瞬間安全感就蹭蹭往上漲,道:“你從宮裡拿回來的?”
她的佩劍在進宮時要上交,今晚回來一時卻沒能顧得上。
要在平時,她一定能想得起的,隻不過今晚的事情太多了,她還沒有喘息的空當。
崇儀站在床上,刷地拔出了劍,指著崇鹹。
冷劍銀輝在兩人之間流轉。崇鹹站在她床邊,沒動。
他看著崇儀道:“傷哪兒了?嚴重麼?”
崇儀被他的眼神看得滯了一下,道:“我現在能跑能跳的,能有什麼嚴重。不過你要是約架的話還是明天吧,今晚我累了。”
不等崇鹹回答,崇儀就斜眼瞧他,又道:“怎麼你們男人都喜歡晚上約架。”
崇鹹:“……誰晚上約架?”
崇儀:“王爺晚上不就喜歡約架王妃麼,打到深更半夜還不罷休。”
崇鹹扶了扶額,道:“我看你還如此活蹦亂跳、胡言亂語的,應該是我擔心多餘了。早點睡吧。”
崇鹹轉身走了兩步,驀地又倒回來。
崇儀正把劍裝進鞘裡,見他突然轉回身,還來不及再次拔劍呢,就被崇鹹扼住手,把她剛準備再次出鞘的劍往劍鞘裡一送。
動作一氣嗬成,又強硬又利落。
崇鹹一手按著她的劍柄,一手伸來,摸摸她的頭,低聲道:“你每次都拿劍指著我,就不怕下次真的會刺進去?”
崇儀僵在那裡。
他的手好溫暖。
以往每次,總是會在她難熬的時候,摸摸她的頭的。
崇鹹又道:“便是以後你的夫君不嫌棄你,你也應該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是了,前一刻還讓他恨得咬牙切齒,轉眼間他卻心疼得要死。
這世上偏就有這麼一個人,自帶這種讓人又愛又恨的功能。
等崇儀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房裡空空如也,房門緊閉,就好像他不曾進來過。
崇儀倒頭就睡了,睡前還在想,自己是不是得了臆想症,才會看見他在自己屋子裡。
第二日,院子裡一直靜悄悄的,無人來打擾。
孟娬窩在溫暖清潤的懷抱裡,全身心放鬆,不用像宮裡那樣時時繃著一根弦。
她這一覺睡得極好,直到外麵雪白的天光亮開,她也不舍得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