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燒得比上次嚴重多了,來勢洶洶,渾身燙得跟火球一樣。
孟娬叫他幾聲都叫不醒,眼下又沒條件給他物理降溫,可人不能這樣燒下去,否則就算熬過了這一夜,明早醒來腦子也要壞掉了。
孟娬需得去他的牢間裡幫他降燒。
牢差的值守崗位是在大牢大門口旁邊的角落裡,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這牢裡總共才兩個人,因而守牢的人隻需要一個就夠了。
此刻牢差正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孟娬想了想,還是沒有叫醒那牢差,而是自己走到牢門邊,抽下一根細長的發簪來,往鎖眼裡掏了一會兒。
哢嚓一聲。
她輕輕撥開牢門走了出去。
先不急著進旭沉芳的牢間,她走到那守牢的牢差處,站在牢差身後,手裡一根銀針悄無聲息地紮進去,手指微撚,精準利落。
這能讓牢差昏睡幾個時辰而不醒。
而後孟娬才走回來,去掏旭沉芳牢門的鎖眼。
當下給旭沉芳治傷是一件必要的事,但她不能留下任何話柄。
孟娬進了旭沉芳的牢間,索性自己牢門裡的簾子都拉上了,也能夠恰到好處地擋住旭沉芳牢裡的光景。
她坐在旭沉芳麵前,摸了摸他的脈,而後扒了他的衣襟便往他身上下銀針。
隻是他身上纏著繃帶,哪是那麼好下的,孟娬需得一寸寸捋著他繃帶下的位置,又小心翼翼地控製著深淺。
一頓銀針下去,他的燒熱逐漸被控製下來。
孟娬抽針時,聽他含糊不清地呢喃什麼。
她把所有銀針都取下,靠過去側耳傾聽。
聽了片刻,終於聽清他在說什麼。
他輕細至極地喃道:“好冷……”
孟娬愣了愣,怎想下一刻忽然腰上一緊,旭沉芳手臂倏而抱住了她,便將她擁入懷裡。
他燒得意識不清,明明身體還有些滾燙的,可他偏偏卻覺得冷。
好在孟娬反應極快,雙手條件反射性地撐著他身旁的地麵,方才控製著沒順著他的力道往下軋,勘勘在離他胸膛咫尺的距離,停了下來。
否者這一跌入他懷,非得壓壞他的傷口不可。
熟悉的氣息襲來,他虛弱之際,人也不清醒,那股長久以來被他狠狠壓製在內心深處的眷念,如瘋長的藤蔓一般,在他意誌力的邊緣試探,探到了縫隙,然後破土而出。
他手臂上使力勾住她的腰,想要擁抱到她。
孟娬曲腿跪在他雙腿兩側,隱隱與他相抗著,有些氣窒道:“你不要亂來。”
旭沉芳輕蹙眉端,道:“冷……”
“冷你媽,”孟娬咬牙道,“你傷口要是反複再壞,你也就沒命再感受到冷了。”
旭沉芳聽不見,抱著她腰的手也半分沒鬆,還試圖往下勾。
孟娬騰出一隻手去扒他的手臂,氣急道:“你放手。……你鬆不鬆?不鬆我弄你了哦。”
隨後孟娬就開始掐他手臂,起初他不為所動,後來約摸是掐得狠了,他吃痛才不得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