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開始便認識了的,暗衛訓練的時候不分男女,鬼無心那時生得美麗,在一群小姑娘裡邊格外出眾,便被幾個年紀大的盯上了欺負。
鬼無情那會兒剛剛進來,不過小小一個,第二日見了她受欺的情景,便悍然衝上前去,不要命一般,把那幾個大孩子揍個半死——自然,他自己受的傷也不輕就是了。
他們便是在那會兒有了交集。鬼無情心想小姑娘實在危險,把被褥搬到了她旁邊睡,此次便成了鬼無心的保護者。
他雖比鬼無心小了許多,打架卻一直是不要命的架勢。鬼無情從小打架打到大,鬼無心為他包紮傷口,也是從小包紮到大。
等到他們熬過基礎訓練,開始學習暗衛必會的諸多技能時,鬼無心便在醫毒、審訊一麵展現出了極出挑的天賦,更是被上頭的暗衛頭頭特彆關注。
他們最後共同學習了一段時日,便被分到了各個路子不同的暗衛首領底下,學習不同的東西,隻能晚上休息的時候才能說一會兒話。
再到後來,他們都熬過了足足六年的暗衛培訓,成了新一批的暗衛。兩人幸運地分到了一個主子手底下,各自磨礪兩年,鬼無情便隨禦南王去了軍中,鬼無心留在京城做事,兩人又是好長一段時日的分離——
等到他們再見的時候,鬼無心看待鬼無情的眼神………便總多了那麼一些慈祥的味道來。
我把你當青梅竹馬,我把你當貼心友人,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卻沒想到你竟然想當我母親。
這大抵便是鬼無情的心理寫照了。
老母親擔憂地與他交代了許多事情,大抵意思便是:不要反抗,反抗沒用。反正都是要被.日的,與其自己難受,不如配合一些,也能得些爽快。若是禦南王高興起來,他平日裡也不必再這般辛勞。
總歸都是要獻了花兒的,暗衛之中,這般經曆的人也不再少數。甚至一些暗衛看對了眼,自己還要尋人去鬆一鬆後.庭呢。
既然這檔子事兒沒法子推脫,不如想開些,多為自己討些好處才是正經。
兩人從小房間裡一直說,鬼無情被她絮絮叨叨地念叨,倒也不覺得煩躁,隻中間打斷了她,道:“我餓了。”
鬼無心便又帶他去了後廚。他們畢竟是暗衛首領,平日裡不著急,不在冷清時候來,夥食也是極不錯的,還有首領專用的小隔間吃飯。
鬼無情試圖取些香辣的鹵肉吃,剛伸手想要去拿盤子,便被鬼無心一巴掌抽到了手背。
鬼無情默默收回手:“………………”
鬼無心嚴厲道:“自己受了傷,自己不知道?什麼東西能沾,自己不知道?想要傷口好得快些,這些東西便莫要再碰!”
於是鬼無情隻得了一碗白飯,並兩小碟佐食小菜。
鬼無情一邊吃一邊後悔,心道失策了,自己應該先吃完了,再去尋鬼無心的。
鬼無心陪著他吃白飯,見他悶悶不樂,本來就少的話,這會兒更少了,不由歎了口氣,道:“罷了,就一次。”
說罷又去取了肉食,用熱水衝了,盛了小碟,給了鬼無情。
鬼無情的眼神兒,一下就亮了。老母親恍惚感覺他身邊的溫度都溫暖了不少。
他們高高興興吃了飯,回了鬼無心的住處。鬼無心又問鬼無情有沒有用她上次給的毒.藥,得了回應,便道:“想你也用不到,我將藥給你手底下的人了,他們倒是給了我些回話。”
又問鬼無情要了未動的藥,重新選了東西與他,道:“這些該有用許多了。”
鬼無情於是得了一手的細細長長的玉、瓷瓶兒。
鬼無心的玉瓶兒是她自己尋人做的,有些像是試.管那般的形狀,隻在最上邊收了口,叫裡邊的東西收得更好些。
她未曾在上麵貼紙片兒,隻道:“玉瓶藥丸子是我審訊常用的,你碰到特殊情況,能給人吞了它,保管問什麼答什麼。那藥粉是新改的迷.藥,一點顏色、味道都不會有,能化在酒水,飯食裡。隻是效果差了些,隻能將人藥倒一兩個時辰——你莫亂動!”
鬼無情聽她說到一半,便有點兒想試試看新迷.藥的效果到底怎麼樣,沾了一些就想要往嘴裡送。
鬼無心好氣又好笑,攔住他,道:“莫要亂費,就這一點兒,你從小對這些東西便能抗,這迷.藥對你沒用的,用一點兒少一點兒,你自己該知道要什麼時候用。”
說到最後,她又不住抱怨道:“你也不知道多留個心眼兒,怎麼能這麼信我?我要是有心害你,隻將劇.毒說做迷.藥,叫你試一試,你怕不是也要嘗嘗?”
鬼無情麵無表情地把東西收好,心道:整日與我絮絮叨叨的不也隻有你一個?就算其他人都想我死,你也保管會來救我。每次我受了傷,最為焦心,甚至直接罵娘的,不每次都還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