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他的好弟弟!
當眾落你哥哥的麵子!
然而實際上的情況,卻並不是大殿下所想的那般,是鬼無情故意提防著他,表現出來,挑釁於他。
而是鬼無情自個兒,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他身上本就有許多舊傷,就算這段時日裡頭,禦南王像是吃了迷.魂.藥一般地善待起他來了,但也隻是叫他新受的傷勢養好了。
至於舊傷,自然該是什麼模樣,就是什麼模樣了。
但就算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舊傷都一齊複發,卻也不該叫他有如今這般虛弱模樣的。鬼無情現在這會兒,卻還是因為之前假借龍蠱,除去了他體內的子蠱。
子蠱本來是一件兒壞東西,除了他,鬼無情的身體按理來說,本該更好才是。
但實際上,卻並非是這般的。
鬼無情身上的蠱蟲,已經存了十幾年了。
子蠱是皇室控製暗衛的手段,自然便不會那麼簡單。
一個暗衛,一旦被主人種下子蠱,那麼他便需要每月都按時服用安撫子蠱的藥丸,以維持自己的武功,少受子蠱在體內肆意的鑽心之苦。
這還隻是表麵上的功效。
子蠱再怎麼樣,也隻是蠱蟲罷了。
暗衛縱橫四方,到處都有任務要做,難道就沒有一個兩個,能碰到可以解除蠱蟲的奇人嗎?
有,當然是有的。
那麼為什麼直到至今為止,都未曾有暗衛成功套逃脫、背叛的消息呢?
這便是因為子蠱的特殊了。
暗衛自幼被選.拔.出.來,鍛煉能力,磨礪心智,清洗思想。
訓練一個合格的暗衛,並不需要太久的年歲。
所以絕大多數暗衛,都是在年幼的時候,蠱蟲便已經深埋體內了。
子蠱潛伏在宿主體內,與每日運轉的內力周天,一齊成了宿體身體的一部分。
它便如人體本有的心肺肝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子蠱,本身也已經成了鬼無情體內的一處“器官”了。
而子蠱寄宿在宿主體內,自然便不能依靠吞食宿主成活。所以它們的食物來源,自然便是宿體最容易得到的,以壓迫自身,而產生的源源不斷的內力了。
這麼些年下來,鬼無情的經脈調息、內力循環,早已經習慣了子蠱這麼個寄宿於身,不斷吞食索求的一道“工序”。而現在,鬼無情體內忽然沒了這麼一道工序,內力竟是有些不受控製,在體內橫衝直撞起來了。
他的疼痛本已經被係統眼疾手快地屏蔽了,但他自個兒怕感知不到疼痛,會耽誤事兒,因而便叫係統開了痛感。
現在這會兒,他自個兒勉強試著壓製內息,嗓子眼兒裡頭,都開始彌漫上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除去子蠱的危險,便在此提現出來。
這般感受,就像是一個人,被人摘走了一隻內臟,挖走了一段經脈。不但身體受不了,更是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並且,子蠱寄宿在宿主體內,卻也不是隻有壞處存在。
蠱蟲寄宿與人體,就像是居住在一處新家。它在一處巢穴裡頭住習慣了,尚且還會生出“維修”居處的意識來。
一些身體瀕臨崩潰的暗衛,最後的一小段時日,怕還是得倚靠子蠱的“奉獻”得來。
而鬼無情的身體情況雖然不是差到了瀕臨崩潰的程度,卻也是不容樂觀。
他修為高、損耗大,身體潛藏著暗傷累累,平日裡的諸多舊傷,都是倚靠子蠱維護而壓製,現在忽地沒了裝修的“工匠”,幾番衝突之下,直叫鬼無情這會兒眼前發黑,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到了玉妃身上去。
南宮舒的幫助,正可謂是來得恰到好處。
然而這些內情,大殿下卻是絲毫不知情的。
這也怪鬼無情的表麵功夫做得實在太好,他從一開始,到這會兒,臉上的神色都是半點未曾動過的冰冷顏色。就算這會兒分分鐘都要昏古七了,眼珠子也依舊黑沉沉的,看著就叫人覺得心裡打鼓,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的鬼無情,被承受了她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量的玉妃,快樂地交接給了南宮舒。
南宮舒一邊環著鬼無情的肩膀,一邊扶住了鬼無情的手臂。他是個練家子,鬼無情這點兒重量,他倒也負擔的起,隻略帶驚疑,攙扶著看著情況不對的,新找回來的小殿下,連趕著上了軟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