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何為心機深沉(1 / 2)

正在鬱秋染與戰沉朗僵持之時,董事會的秘書長叫住她,提醒到既然她已經在董事會正式記名,就要去辦理一些手續,簽署幾份文件,因為有很多權限要開通。

敖景羿示意她先去,他和戰沉朗在這裡等她。

鬱秋染笑著點點頭,然後她手往前一送,緊緊握住了戰沉朗的手掌上下搖了搖:“那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了,阿朗。”

戰沉朗動作僵直地收回手。他看著鬱秋染露出了一個彆有深意的燦爛笑容,然後並沒有在意他的回答,就像個巡視領地的雄獅一樣跟著秘書長離開了。

這時,他聽到敖景羿跟他商量:“阿朗,蘇恬恬那邊我已經查清楚了。”

敖景羿頓了頓:“沒查出她有問題。”

戰沉朗默默地接收了敖景羿發來的資料。

蘇恬恬在五歲那年跟父母一起去遊樂園的路上,遭遇道路坍塌,車輛被埋進了深坑,最後被刨出來時,隻有被父母親緊緊護在懷裡的她存活下來。

她從此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家境本來也算寬裕。蘇爺爺是著名的甜點師,蘇奶奶是幼兒園的院長。

可她的爺爺在她十歲那年去世,奶奶很快也被查出患有癌症,從此這個家庭境遇逐漸下滑,直至一貧如洗。

蘇恬恬正是為了獲得高額獎學金來補貼奶奶的藥費,才選擇轉到了神夏九州學院。

她的社會人際關係很簡單,以前學校的師生和周圍鄰裡對她的評價都很不錯。

敖景羿反複地篩選和調查,最終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是他陰謀論了。

而戰沉朗看著資料上那句“社會關係簡單”,頓時覺得自己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鬱秋染偽裝性彆來到學院,肯定跟鬱家內部的鬥爭有關。如果鬥爭局勢激烈,這個偽裝可能要長達數年。

但世家嫡係,一般都會在18歲成人時訂婚。

鬱秋染如果那時還需繼續偽裝,訂婚對象的選擇就會很麻煩。

世家之間關係錯綜複雜,帶著謊言聯姻風險很大。反倒不如選擇一個符合自己喜好,又毫無人脈的平民女孩,方便拿捏在手裡,更方便以後退婚。

戰沉朗想到剛剛在圓桌會議上,鬱秋染將鬱媛一擊即殺,直接在董事會麵前掛名,樹立了自己熠熠生輝的形象。

再想想,或許鬱秋染入校以來一直對鬱媛不聞不問,就是在等待時機。

鬱殿,是一個擅長蟄伏,喜歡放長線釣大魚的高明捕獵者。

所以她在這件事上還更進了一步,通過種種行動讓蘇恬恬喜歡上了她。這樣即便以後被發現了真實性彆,對方也不忍心責怪,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幫她掩蓋。

戰沉朗又回憶起,他當時第一次看到蘇恬恬,就覺得對方像個容易招惹獅子的小白兔,還隱隱覺得她是鬱殿的獵物。

明明直覺早已提醒過他,可他卻忽視了這個事實。

戰沉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敖景羿發現他走神,有些不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朗,你也幫忙想想辦法。”

敖景羿眉頭緊鎖:“我看阿染是真的很喜歡蘇恬恬,為了救她都不顧一切地從樹上跳下來跟綁匪搏鬥。”

他歎了口氣,有些茫然地壓下心中莫名產生的落寞:“但我還是不看好他們的關係。地位相差太大,以後談戀愛會遭受來自各方的很多壓力。”

戰沉朗默了默。

不,或許鬱殿本身想要的,就是地位相差巨大的“戀人”,有利於她出手控製對方。

說不定他和敖景羿之前隔開蘇恬恬,根本就是在給鬱殿幫倒忙。

鬱秋染礙於情麵不好說什麼,隻得通過這次營救行動表明自己的決心。

想到這裡,戰沉朗踟躇了片刻。

鬱秋染的秘密涉及鬱家內部的鬥爭,外人最好不要插手。他原本打算假裝不知道。

可沒想到鬱秋染過於敏銳,這麼快就識破了他。

而且,戰沉朗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圍。

樹上咕咕叫著,把頭藏在翅膀下偷偷觀察他的鴿子。

悄無聲息跳下窗台,豎起尾巴在牆角一閃而過的貓咪。

還有被主人牽在手裡,邊走邊扭頭對他“嗚汪”的大狗……

鬱殿的偵察兵遍布四處。總覺得,他一但有了泄漏秘密的傾向,就會被立刻暗殺。

戰沉朗看著憂心忡忡的敖景羿。

還有什麼都不知道的阿羿,他雖然是好心,但他一直幫倒忙,時間久了,要是惹惱了鬱殿,就大事不妙了。

事到如今,為了拯救好兄弟,也為了通過周圍的動物哨兵向鬱秋染傳達自己的態度,戰沉朗覺得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他拍了拍敖景羿的肩膀,努力讓自己擠出一個帶著些許安慰的表情:“阿羿,你不用擔心,鬱殿她肯定沒問題的。”

敖景羿有些生氣地反駁他:“已經換了稱呼了!這樣以後大家就是親近的兄弟。他天天沒心沒肺,缺乏警惕性,還總對人心軟,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戰沉朗頓了一下,糾正自己的稱呼重新來了一遍:“我覺得阿染自己心裡有數,我們還是不要插手過多。”

他艱難地思考,到底要怎麼在不暴露鬱秋染秘密的情況下,給敖景羿一個放手的理由。

半晌,不善言辭的他憋出了一句:“畢竟,最高明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

敖景羿:?

*

敖景羿一頭霧水地看著表情抽搐的戰沉朗。

雖然沒搞明白對方到底想表達什麼,但憑借多年相處的了解,他知道對方這是在寬慰自己。

他長歎一聲:“我明白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著那家夥總忍不住操心。”

敖景羿感歎完,看著戰沉朗的臉頓了頓,還是開口說道:“阿朗,你的關心我明白,所以你不用勉強自己做出安慰的表情。”

像個臉蛋抽風的搞笑藝人,白白浪費了他沉穩英俊的臉。要是被外人看到了,東芒會的形象直接崩塌一角。

敖景羿發現自己話音一落,戰沉朗一秒切換回麵無表情,好像還狠狠鬆了口氣的樣子。

他忍不住笑道:“阿朗現在也開始試著表露情緒了,這樣挺好,不能總讓外界誤會你。”

戰沉朗默然不語。不,他還是覺得不做表情的狀態最輕鬆,要不是為了旁敲側擊地向鬱秋染表態,他根本不想去調動麵部肌肉。

兄弟間愉快的談話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敖景羿的母親淩女士走了過來。

她對著戰沉朗點頭示意:“沉朗,我有話要和景羿說。”

戰沉朗靜默地站在原地,看了看敖景羿。

敖景羿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關懷,但他不想把戰沉朗也扯進這段注定不會愉快的談話裡。

於是他示意戰沉朗先離開。

偏僻的走廊一角,隻剩下了母子二人。

淩女士雙手抱胸,極其不悅地對著敖景羿說道:“你是怎麼回事?放任鬱秋染不停往上竄。你不是說拿到他的把柄了嗎?”

敖景羿垂眼看著冰冷質問自己的“母親”,半晌,回複道:“他是個心軟的人……”

淩女士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心軟?景羿,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沒看見他對人開槍時……”

敖景羿直接插話:“這不能代表什麼,情況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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