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染公主再次戴著編織了金線的麵紗出現在舞會大廳,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因為她這次的禮服更加得華美炫目。她的發型雖然沒有變化,但發間點綴的寶石和鮮花依著新禮服的色係,全部換了一套。
這得有多少珠寶,才扛得住這麼造。
公主們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看著各國適齡的王子一個個排著隊,驕矜又急切地想跟染公主說上話。她們紛紛端起了檸檬水。
浪漫國大公主冷哼一聲:“我打賭她原本是真的要退場的,都怪露娜那個蠢貨,非要上去挑釁。”
這話一出,連一向因為政治立場而不得不捧著露娜的小國公主們,也很難對她露出笑臉了。
露娜頂著紅腫的額頭,一個人坐在小沙發上,憤憤看著被各色人群擁簇的鬱秋染。
她原本想去找敖景羿邀舞。但在掏出小圓鏡看到自己腦門腫起的大包後,她立刻吩咐自己的貼身侍女去找寬簷禮帽來。
等她遮住了,以美美的形象再去找敖景羿也不遲。
然而她一抬頭,發現敖景羿朝染公主走去了。
東芒會三人作為直接受寶石|國皇室邀請的客人,確實需要禮節性地來向參加舞會的寶石|國公主打個招呼。
而且敖景羿還有另一個目的。他仔細辨彆染公主的聲音,聽著她向彆人回話時清甜悅耳的嗓音,心中失落更甚。
染公主的音色跟阿染清冷的嗓音完全不同。他在心中再次嘲笑自己異想天開。
三人問候過公主,轉身離開。
敖景羿掃視全場,皺眉問道:“阿染還沒來嗎?”
花澄雅不動聲色地朝染公主看了一眼:“她剛才不是發消息說有事絆住了,晚會兒來嗎?彆著急。”
戰沉朗也老神在在,坐在角落乾完一碟又一碟小蛋糕。
敖景羿又等了一會兒,見鬱秋染還是沒有消息,忍不住起身道:“我回去找找他,萬一他需要幫忙。”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隱秘,才讓鬱秋染不能光明正大地參加教堂儀式,而隻能委屈地參加下半場。
阿染不說,他不好多問,但他擔心對方現在是不是受到了皇室內部的欺壓,無法前來。
花澄雅一把沒拉住,敖景羿就已經急匆匆向外走了。
他本想追上去。但他轉眼發現角落裡的露娜端著酒杯,鬼鬼祟祟地朝鬱秋染去了,腳步一停,頓時轉移了方向。
他安撫了戰沉朗一句:“阿羿回去找了,我也去向染公主打聽一下阿染的消息。阿朗你在這裡等我們吧,免得一會兒大家都走散找不到集|合點。”
他不等戰沉朗回複,就走出了卡座。
其實用不著安撫的戰沉朗唔了一聲,看著匆匆邁步向染公主走去的花澄雅,又往嘴裡塞了一口蛋糕。
他其實也很想幫幫阿染,但介於以前經常好心幫倒忙的經驗,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動,對彼此都最安全。
而鬱秋染此時正十分頭痛。她覺得自己著實小看了這些王子們的熱情程度。
她原本想著短暫露個麵,維護一下寶石|國和伊麗莎白的麵子,就按原計劃退場換伯爵來,結果不停有人找她搭話,一時竟無法脫身。
幸而她一開始給自己立下的高冷人設發揮了作用,每個來邀請她當舞伴的王子,都被她三言兩語地打發掉。
鬱秋染轉頭發現敖景羿衣角帶風地走出了舞會大廳,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耽擱下去了。
她抬手揉了揉額角,女仆長立刻“擔心”地問道:“公主,您又頭痛了嗎?”
這時舞會中有頭有臉的人基本都已經客套過了,退場也無可厚非。伊麗莎白知道鬱秋染能坐到現在,已經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於是伊麗莎白瀟灑地一揮手,對擁簇著鬱秋染的人說道:“寶貝兒有點累了,等她成人宴,你們再聊。”
一竿子給支到明年去了。眾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但見鬱秋染已經起身,明顯是要離場的姿態,他們還是識趣地紛紛告彆。
鬱秋染在眾人追隨的目光下,緩緩向外走去。
這時露娜突然從轉角閃出來,差點撞上她。
露娜腳下一滑,身體一歪,手中的酒直接衝著鬱秋染漂亮的裙子和頭發潑過來。
同時她還裝模作樣地揮動手臂,假裝要保持平衡,實質卻伸手想去扯鬱秋染的麵紗。
她篤定染公主絕對是臉上有什麼瑕疵,才這樣遮遮掩掩。她一定要讓對方在眾人麵前露出真麵目,丟一個大醜。
然而一道黑影閃過,有人直接牢牢捏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將她向外推去。
花澄雅不知何時繞了過來,及時攔住了露娜,將鬱秋染擋在了身後。
露娜握著被捏出紅痕的手腕,痛呼道:“你大膽!找死嗎!”
花澄雅將被酒潑濕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臂彎,對著鬱秋染彎腰平舉另一隻手臂:“公主殿下,不知我能否有這個榮幸送您一段距離呢。”
鬱秋染默默看了他一眼,戴著蕾絲手套的手搭在了他的小臂上。
有了花澄雅替代,女仆長就能空出手格擋住跳腳的露娜,給二人騰出過道。
扶著他手臂的鬱秋染在與對方擦肩而過時,借著掩護瞥了露娜一眼。
現在時間緊張,等她以伯爵身份出場,再來算這筆賬。
露娜被她涼涼的目光看得一個激靈。
花澄雅的存在也有效抵擋了想繼續湊上來的王子和貴族們。染公主已經選擇了男伴,出於禮節,他們不能再死纏爛打。
兩人成功退場,一起穿過花園大門,走進了外人不能出入的內宮。
鬱秋染一邊走一邊摘掉麵紗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花澄雅沉默了片刻:“我們來的第一天。”
那時鬱秋染應該是措不及手,沒來得及讓裁縫再進一步修改,就直接換了安德森的常服來接待他們。
雖然鬱秋染或許跟安德森當年的身形相差不大,但皇室的衣服是量身定製,像襯衣這樣
修身的衣物,細節處尤為重要。
花澄雅觀察到她後來換的衣服跟那套海盜軍服一樣,肩部都稍微有點鬆。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來,但對於喜歡服裝設計的他來說,很明顯。
再有之後的一係列巧合,讓他逐漸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同時他也意識到,鬱秋染並不想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今天如果不是怕露娜對鬱秋染不利,胡攪蠻纏讓她在眾人麵前暴露,他決計會假裝什麼都沒發現。
他其實很怕兩人會因為此事產生隔閡。
花澄雅抿了抿唇,有些憂慮地低聲說道:“我會假裝不知道的,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相處嗎?”
鬱秋染笑起來:“當然。”
她拍了拍花澄雅的肩膀,把長到腳踝的大發辮團起來,放到對方懷中,感受到頭頂墜墜的重量減輕了許多。
於是她長舒一口氣:“時間不多了,拖著這個跑不快,阿澄你幫我抱著。”
她利索地拎高自己層層疊疊的裙擺,踢掉高跟鞋,迅速蹬上女仆長在角落裡提前備好的輕便平底鞋,示意花澄雅跟她一起向前跑起來。
兩人在月光下的花園裡一路狂奔。
花澄雅懷裡抱著沉甸甸的長發,看著前麵跟往常一樣笑容輕快的鬱秋染,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
與此同時,敖景羿已經到達了“伯爵彆墅”,提前收到消息的女仆按鬱秋染的吩咐回答道:“伯爵大人之前說有點無聊,想去廚師塔樓烤土豆玩。”
敖景羿想起了她一做菜就會炸廚房的詛咒,臉色大變,立刻調轉方向向廚師塔樓趕去。
鬱秋染與花澄雅與他錯開時間,回到了“伯爵彆墅”。
鬱秋染緊急洗漱換裝,花澄雅也借用了這邊客房的浴室,換了一身禮服。
等敖景羿找了一圈沒有發現鬱秋染,再次回來時,他們恰巧打點好一切。
花澄雅率先解釋自己在舞會上弄臟了衣服,這個彆墅比較近,就想來借用一下浴室,結果正好撞上了回來的鬱秋染。
敖景羿看向帶著沐浴清香的鬱秋染,狐疑道:“阿染你乾什麼去了?怎麼到處都找不到你?”
鬱秋染露出一個無辜又閃亮的微笑:“我本來想去廚房烤土豆,但害怕會炸,就去了湖邊的小山上。”
她理了理還沒徹底吹乾的短發,繼續睜眼說瞎話:“結果在山上柴火堆還是炸了,我被蕩了一臉灰,隻好跑回來洗澡。”
敖景羿立刻擔心地問道:“你沒受傷吧?”
鬱秋染輕咳一聲:“沒有,就是嗓子被煙嗆了一下,有點發啞。”
其實是她剛才舞會上變聲時間太長,過於疲累的後遺症。
敖景羿忍不住扶著她的肩膀仔細瞧了瞧,然後在她流露出笑意的清澈眼眸中,觸電般地收回了手。
他示意兩人趕緊一起回到舞會大廳與戰沉朗會合。
然後在路上,他還忍不住“批評”鬱秋染:“你一個人跑去山上太危險了,而且怎麼能隨便玩火,發生火災怎麼辦……”
鬱秋染哈哈笑著討饒:“好了我知道錯了。雖然知道阿羿你是關心我,但你什麼時候變得比阿澄還嘮叨……”
花澄雅看著敖景羿被打趣後略微不自在的神色,以及鬱秋染愉快的笑容,突然怔了怔,停下了腳步。
前麵兩人走了一段距離,發覺他沒跟上來,一起回頭叫他:“阿澄,你發什麼呆呢?趕緊走啊!”
花澄雅望向月色的銀輝中,並肩站立在花樹下衝他揮手的兩人,倏爾笑起來:“就來。”
三人一起回到大廳門口,碰上了出來迎接他們的戰沉朗。
因為鬱秋染是初次入場,所以遞上請柬後,門內的侍者立刻吟唱道:“染·德古拉斯·尼古拉·讓·布拉加德伯爵閣下入場。”
因為“染公主”的全名對外沒有正式公布,所以鬱秋染也懶得再編新名字,直接這樣出場。
門童緩緩推開大門,大廳中不少人聽見這個包含了寶石|國皇室頭銜的名字,都目露詫異,一邊交頭接耳,一邊向著門口望來。
東芒會四人的身影在逆光中緩緩清晰。
他們身著不同風格的正裝,衣擺飄揚,氣勢壓人地一起走了進來。
有跟華夏那邊聯係密切的名流人士立刻偷偷拍下了照片,傳給國內好友。
而已經重新梳妝打扮,戴著誇張大簷禮帽的露娜,滿意地掏出小圓鏡看了看已經被遮擋住的額頭,朝著四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全球代言人鬱秋染——萬象園裡的豌豆王子,寶□□的長發公主,東芒會心中的獅子王和青蛙王子。
鬱殿,為童話故事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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