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心意(1 / 2)

淩女士神色愕然:“咕呱——是你、你做了什麼呱呱……”

鬱秋染起居室的沙發上落座, 悠哉悠哉給自己倒了杯茶。她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嗤笑一聲:“不是我做了什麼,而是你做了什麼。”

她看了眼腕表, 暗自計算了一下。已經十分鐘了還沒有停下, 淩女士心中對阿羿的惡意比她想象得還要深啊。

技能卡“折紙青蛙的守候”——心有惡意, 口中呱呱。

技能發動後, 三年內如果有人對被守護對象發表惡意言論,他/她就會開始持續地“呱呱”叫, 時間5到30分鐘不等。心中惡意越大,呱得時間越長。

片刻後, 淩女士的呱呱漸漸停止。她這次沒再說話,隻神情驚慌地轉身,落荒而逃。

安靜的房間中隻剩下了鬱秋染和敖景羿兩人。

或許是被打破的窗戶令更多的月光傾瀉進來, 明明是一樣的場景,敖景羿卻覺得那種沉悶的暗色漸漸褪去, 這裡一下變得很明亮。

鬱秋染拍拍身邊的沙發墊, 示意他來坐。

敖景羿還沉浸在剛才魔幻的事件中。他有點蒙圈地坐下來, 也給自己倒了杯茶,猛喝一口緩緩情緒。

猶豫了半晌,他還是沒敢直接提問,而是隨便找了個話題問道:“你怎麼來了?”

鬱秋染笑著放下杯子:“是小美去找我。她很擔心你。”

當時鬱秋染順利完成自己的“男主”任務, 看蘇恬恬的情緒漸漸平穩,正打算跟對方告彆,就聽到有人急切地呼喊:“染哥哥!染哥哥!”

她轉頭看到小美跌跌撞撞地跑來。漂亮的小公主裙上蹭著大片的土, 潔白的褲|襪也刮破出大洞,露出了裡麵血肉模糊的傷口。

她抱起小美,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 就見對方指著三樓的窗戶,哭著讓她趕快去救哥哥。

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看小美這麼焦急,她就直接爬樹上了三樓,破窗而入。

鬱秋染又問道:“小美那會兒喊得著急,隻說著媽媽又要念咒語了你會生病之類的,我也沒聽明白是怎麼回事?難道淩女士還有女巫技能不成?”

聽她語帶調侃,敖景羿緊繃的神色放鬆了少許。他看著杯中映出的月亮,回複道:“或許你應該聽過小象與木樁的故事。”

馬戲團的大象力氣如此巨大,卻能被拴在一根小小的木樁上從不掙脫。

那是因為它還小,力氣不夠大的時候,就被鐵鏈子拴在牢固的木樁上。年幼的它怎樣拚命掙紮都無法撼動。久而久之,在它的思維定式裡,就會被這個木樁永遠束縛。

敖景羿垂眼說道:“於我而言,那根木樁就是對我父親的憎恨。”

相比於常年不在家的敖先生,淩女士與敖景羿的相處時間要稍多一些。

在他對母親這個詞還抱有期待的時候,淩女士常常帶著他一起“評判”和“怨恨”敖先生種種陰暗的“錯處”。

隻有當他處處乖乖聽對方的話,並表示自己會跟媽媽站在一邊時,他才能得到一個擁抱。

後來他逐漸長大,看清了一些東西,但淩女士口中的“你越來越像你爸爸”,卻如一句咒語一般,牢牢禁錮著他。

鬱秋染歎了口氣:“小美跑去找我的路上摔了一跤。她那麼怕痛,都沒有哭訴自己的傷口,而是隻喊著讓我快些來找你。”

她給敖景羿的杯中添了點水,安慰道:“你還是擁有關心愛護你的家人的,所以不要傷心。”

敖景羿有些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說道:“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並沒有很好地保護到她。”

鬱秋染拍拍他的肩膀:“這種環境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過於苛求自己。”

她向敖景羿交代:“為了催我來找你,小美主動說可以跟著蘇恬恬。蘇恬恬照顧小孩子好像很有經驗,現在他們應該去找家庭醫生包紮傷口了。”

敖景羿沉默下來。

鬱秋染繼續說道:“而且,之後你也不用擔心了。”

她站起來,衝著敖景羿伸出手:“淩女士大概不會有機會再對你說出那句話了,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敖景羿望著她白皙的手指,柔軟的掌心,愣了片刻,才慢慢地伸手握上去。

鬱秋染沒在意他的糾結與猶疑,直接扯著他往宴會大廳方向去。

這場好戲還沒完呢。

*

另一邊,淩女士驚魂未定地回到書房,試著念了幾句講稿,發現自己已經恢複了正常。

她在生日宴上還安排了講話環節,要身為一個母親給自己培養出來的優秀孩子說一些寄言。

現在時間快到了,敖景羿不在,她再不露麵,賓客們就該胡亂猜測了。

淩女士絕不能容忍彆人在背後對她的嘲笑和議論。

而且與石家的關係已經出現了裂隙,這個發表講話的亮相對她就更為重要。

她換了身衣服,重整旗鼓從樓上走下來。

她上台後特意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敖景羿和那個會邪術的小兔崽子,心裡鬆了口氣。

她若無其事地衝賓客們點頭,開始發表講話。

前麵的客套話說得很正常,但當淩女士說道“景羿一直是個聽話的孩子”時,話筒裡突然響起了“咕呱咕呱——”

賓客們大驚失色,愕然地看著台上的淩女士突然學起了青蛙叫,而且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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