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秋染今天身上的西服沒有太多繁瑣的裝飾,風格大氣,而且做工精良,版型極佳,很好地凸顯了她腿長的優勢,從視覺效果上彌補了她身高的“缺陷”。
個子比較矮,還有點啤酒肚的花四兄也按捺不住,插嘴問道:“g還會設計男士禮服?從沒聽說過。”
鬱秋染口吻隨意:“哦,他目前主要想穩固珠寶設計這方麵的業務,服裝設計隻是私下裡給熟人的福利。”
她看著好奇的眾人,繼續說道:“其實我之前公開場合的很多衣服,都是他給我設計的。比如……”
鬱秋染隨口說起一次場麵比較大的:“今年學院畢業大戲,我那個角色換了很多套衣服,都是g的設計。”
畢業大戲中鬱秋染扮演神明,直接來了一場盛大華麗的換裝秀。當時套套繁複華美的神袍不光在校內引起了熱烈的討論,也讓前去觀看的外賓印象深刻。
可惜她的服裝設計師最後保密,沒有人打聽出來。
眾人越發對神秘又“全能”的設計師g起了好奇心。
他們見鬱秋染這會兒語氣平和,就進一步打聽道:“鬱少爺似乎跟他有交情,現在外界都聯係不上他,能請您引薦嗎?”
鬱秋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當然,我現在就能聯係他,可以讓他一會兒來。但他接不接你們的約,就不一定了。”
有人大喜道:“還是鬱少爺麵子大。您放心,到時候價格都好說,不會虧待他。”
鬱秋染端起杯子,不置可否。
敖景羿和戰沉朗看著她忽悠包廂裡的人,一個抬頭望天,一個低頭吃點心,為即將知道真相的眾人默哀。
花澄雅的表演開始了。
東芒會三人都不再說話,眾人也都識趣地閉上了嘴。
鬱秋染在觀賞的間隙,觀察了一眼身邊異常沉默的花夫人。
對方正專心致誌地望著台上,手指隨著節奏輕輕彈動。花澄雅的表演引起了台下觀眾的大聲喝彩,她不自覺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直到花澄雅唱完退場,花夫人還筆直地坐著,眼睛都不舍得眨動似地望著舞台。
半晌,她低下頭,掩住了自己的神情。
鬱秋染看著她緊緊捏著的手包上緩緩滑落的幾滴水珠,伸手向身後的女仆姐姐要來了一個文件袋。
她將其遞給花夫人:“伯母,今天貿然前來打擾,其實也是想專門來見您一麵。”
花夫人有些驚訝地抬眼看向她。
鬱秋染解釋道:“這裡麵是一份合同。夫人應該知道我名下的萬象園吧。”
花夫人確實聽花澄雅提起過,但她不知道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看著眼圈發紅的花夫人麵露茫然,鬱秋染示意對方打開文件袋看一看:“萬象園裡有一個位置相對獨立,麵積很大,當初專門為養戲班子聽戲建造的梨園。”
“但是我父親和我對戲曲藝術都沒有那麼深的興趣。”
“我在打理時覺得就這樣讓它荒廢了很可惜,所以在梨園開辦了一個公益項目,在裡麵組建了一個小型的戲曲學校。”
“鬱家會篩選一些家境貧困,有點天分,想走戲曲藝術道路的孩子來免費培養,也算是為國粹文化的傳承和發揚儘一點綿薄之力。”
花夫人怔怔地看著手中的文件。
鬱秋染把筆遞給她:“阿澄在戲曲上能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您私下裡的培養功不可沒。所以我想聘請您來做顧問,我覺得您會喜歡這份工作的。”
花夫人有些惶然地搖頭道:“我不行……”
鬱秋染把筆擱到她手邊:“您性格溫柔和善,招小孩子喜歡,而且在戲曲方麵又有很深的造詣。”
她沒有急著去安撫花夫人,而是自顧自地安排道:
“前期您隻是以顧問身份先參與進來,可以適應一段時間。這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一個考察期。如果後期您想留下,在您考得相應的教師資格證之後,我們可以再簽補充協定。”
鬱秋染洋洋灑灑地大概介紹了一下梨園當前的情況。
但花夫人被社會邊緣化已經太久。雖然很心動,可她想到自己這次出門來劇院都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設,更彆提要外出工作了。
見對方隻是擺手拒絕,鬱秋染話鋒一轉,突然說起了花澄雅:“阿澄其實已經不太適合走戲曲的道路了。”
作為一個外行,這話說得挺不客氣。花夫人神色愕然地看著她。
鬱秋染淡淡說道:“我知道阿澄的嗓音條件很好,但他的身高……”
花澄雅身高180cm,作為一個花旦來講,太高了。
鬱秋染凝視著花夫人的眼睛:“阿澄背負著很多東□□自一人走得很辛苦。其實一個人的夢想還是要靠自己來實現。”
“我想伯母您應該也意識到了什麼,渴望著支持他,但又找不到方法。為什麼不試著抓住這次機會呢?”
花夫人有些動容。
但花大姐在旁邊看著鬱秋染一通輸出,十分不滿地說道:“鬱少爺您是不是太多管閒事了?”
鬱秋染涼涼地掃了她一眼:“我的梨園,我聘請伯母。伯母要不要出來工作,由她自己來做選擇。你隨便插嘴,到底是誰多管閒事?”
花大姐急了:“她想出來工作,我父親同意了嗎?”
鬱秋染冷笑道:“怎麼,是我鬱家的公益項目配不上?還是你們家現今社會依然要非法限製人身自由?”
花大姐一噎。但花家其他人都紛紛插嘴,想阻止這件事。
早已預料到的鬱秋染直接使用技能卡“我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
她用自己非凡的忽悠能力,當即發表一篇簡短的演講,激發眾人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她起身“鼓舞”大家——
“我相信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自己真正想做,但一直迫於現實,無法去做的事。”
“為什麼不勇敢一點,拚儘全力大聲說出自己的想法呢。”
“不要輕易地妥協,不要太過顧忌臉麵。”
“愛拚才會贏!”
……
她話音剛落,花大姐就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花家主的電話:“爸,你這個老不死的!你知道我有多想繼承遺產嗎!”
“你說什麼!”即便隔得很遠,鬱秋染也聽到了話筒中傳來花家主憤怒的咆哮。
謔,這麼猛的嗎?這話說出口,花大姐大概很難再與她親愛的老父親修補關係了吧。鬱秋染看著對方在技能卡的影響下明顯不太正常的狂熱眼神。
花大姐正對著花家主金句頻出,勸老父親趕緊去死。
花六姐也衝了上來。她一把奪走花大姐的電話,對著話筒痛哭流涕:“爸,求求你把你珍藏的大紅袍茶葉給我吧。雖然我隻是附庸風雅,但我裝相真的很需要啊……”
這也算夢想嗎,鬱秋染嘴角抽了抽,轉頭看著那邊的花六兄一把扯住花四兄的頭發,神色猙獰:“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一直因權勢稍大而日常享受著花六兄拍馬屁的花四兄,反手一掌打到他臉上:“你小子想造反嗎?怎麼跟我說話呢!”
在夢想中雄起的花六兄立刻用力扇回去:“你爺爺我就是這麼跟你說話的!”
兩人廝打起來。
很快,痛哭流涕的花十一兄也加入進去:“都是你們這群龜孫當年跟我搶房間搶特權,害得我到現在還被人嘲笑。”
包廂裡不少人都陷入了莫名瘋狂的狀態,有大聲吵嚷的,有激動繞圈狂奔的,有跳脫衣舞的,還有互相攻擊彼此揭短的。
總之一地雞毛。
鬱秋染在這混亂的背景中淡定地坐下來。
她握住花夫人的手,異常誠懇地說道:“伯母,我真的很需要您。到外界來做點事,與他人建立良好的人際關係,其實沒有那麼難。”
她的笑容熠熠生輝:“阿澄也應該有更多的可能性。您向前邁一步,解放了他,也會解放您自己的。”
花夫人在她異常有感染力的言語下,心中突然湧出了一股勇氣,她堅定地在文件上簽下了名字。
“你們是怎麼回事?”花澄雅清亮的嗓音突然在包廂門口響起。
眾人如夢初醒,看著一地狼藉,想起自己剛才的醜態,和那些打出去的無法挽回的電話,紛紛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鬱秋染笑著跟他打招呼:“阿澄你來了。”
她對著包廂內狼狽的眾人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致的微笑:“啊,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設計師g,你們之前極力誇讚,非常想見一麵的那位。”
“這不可能!”花大姐尖聲叫到。她還沒有從父女關係破裂的噩夢中醒過來,就又麵臨新的難以接受的魔幻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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