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景羿的第一步定型遲遲做不出來,但她那邊先做好的胚子已經乾燥夠半個小時,要開始下一步冷卻施釉,等不得了。
她安慰他:“你彆著急,慢慢做,我去那邊簡單畫兩筆就回來陪你。”
敖景羿看著她起身離開,那邊金發碧眼的陶藝師立刻迎上來,殷勤地跟她交談。
他確信鬱秋染不再注意這邊後,手下“刷刷刷”轉出殘影,轉眼間就團出了一個形狀完美的胚子。
線條流暢,造型美觀,滿分作品,簡直閃閃發亮。
距離他稍遠的那對情侶中,一直失敗被女朋友嫌棄的綠眼睛小哥驚呆了。他之前偷偷觀望,還以為敖景羿是難兄難弟。
原來大佬竟是裝的!
性格耿直粗疏的毛毛國人,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麵!
綠眼小哥眼神呆滯地望著敖景羿舉著滿是泥漿的手,屁顛屁顛地朝對象跑去,向對方撒嬌邀功。
而他自己耳朵又突然一痛。女朋友再次揪起他的耳朵怒吼:“你半天還沒好,還有心思看彆人!”
又忍不住瞥了一眼笑著給敖景羿擦手上泥漿的鬱秋染,綠眼小哥含淚繼續玩泥巴。都是戀人,彆人家的那麼溫柔,自己家的就好凶QAQ
*
一番折騰後,鬱秋染和敖景羿的杯子終於做好,可以送進窯爐裡進行燒製了。
經過討論,杯子的外觀最後由鬱秋染拍定,分彆描上了畫風相似的金色獅子和黑色狼王。
敖景羿有些悶悶不樂,覺得這樣不夠像情侶杯。於是鬱秋染又給它們都做了杯蓋,上麵分彆捏出立起貓貓耳朵和狗狗耳朵,這樣就能明顯看出是一套了。
趁著她去做杯蓋,敖景羿迅速拿起杯子,在杯底分彆畫上“敖‘心’鬱”,“鬱‘心’敖”,然後用眼神威脅旁邊的陶藝師不準現在戳穿。
鬱秋染恰巧回來,看見他凶狠地瞪著一直幫他們的陶藝師,在轉頭發現她後,還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她一邊把杯蓋交給陶藝師,一邊麵向他:“阿羿?”
敖景羿催促工作人員趕緊端進去燒,然後轉過來回複她:“沒什麼,就是他剛才告訴我杯子要五天後才能取,我說不行,今天就要拿到。”
之前光顧著玩了,確實沒想到這個問題。鬱秋染有點遲疑:“可以做加急嗎?”
敖景羿驕傲地點點頭:“我加十倍價錢,他說有小型的速成窯爐,隻需要我們等待3個小時。”
然後他滿懷期待地問她,這個空檔要不要再去玩點什麼。
鬱秋染想到愛神城堡裡好像還規劃有大型的商場。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扮,提議道:“不然我們去逛街買衣服?”
說是約會,因為她和敖景羿來得倉促,兩人的常服又是比較正式的風格不算失禮。所以他們其實並沒有鄭重地,有儀式感地盛裝打扮一番。
未免有些遺憾。
敖景羿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眼睛亮起來。
兩人正談笑著往商城走,鬱秋染手機特設的緊急鈴聲突然響起。
她立刻接通,聽到鐘管家哽咽的聲音:“少爺,先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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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秋染和敖景羿趕到了毛毛國的雪鬆療養院。
鐘管家見到他們還有些愕然:“少爺您怎麼來得這麼快,還……”帶了敖景羿。
這種時候帶外人來,不太方便。
鬱秋染沒時間跟鐘管家細講,隻慶幸自己恰好在毛毛國,才能及時趕來。她一邊匆匆向病房走去,一邊問道:“我爸現在情況怎麼樣?”
因為是家事,敖景羿現在名不正言不順,隻能在等候區看著鬱秋染一直走到走廊儘頭,轉身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給他後,推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分成了內外兩部分。
鬱秋染站在外間,透過全封閉的玻璃牆,望著內間戴著氧氣罩躺在病床上,仿佛要消失在白色被子裡鬱爸爸,對著鐘管家說道:“我要進去。”
鐘管家有些為難:“少爺,先生在無菌環境裡比較安全,醫生嚴格規定不許任何人進去探望。”
鬱秋染堅決地重複道:“我要進去。不是說我爸醒不過來了嗎?隻有我進去了才有希望。”
剛才她已經了解到,原來鬱爸爸手術的成功幾率隻有三成。他冒險做了手術,僥幸很成功,可術後半個月過去還是沒有醒來。
醫生說其實一周沒醒就很危險,現在時間翻倍,基本可以確診之後是植物人了。
鐘管家看她不容決絕的神色,心中一邊覺得她是過於傷心,一時無法接受現實,才非要不死心地進去看一眼;一邊又期盼著她真能有辦法。
或許父女連心,她能把先生叫醒。
於是在經過一番來回申請和艱難的溝通後,主治醫生十分生氣地批準了鬱秋染的近距離探視。
鬱秋染全身消毒後,全副武裝地進了無菌病房。
一整個醫療團隊都在病房外間,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她在鬱爸爸病床邊坐下,假裝悲慟地握住他的手,實質卻在內心呼叫係統:【快把那個“叛逆的紡錘”給我。】
因為該魔法道具正出於叛逆期,所以用它紮破手指後,人並不會陷入沉睡100年,而是會精神倍兒棒,活力充沛50年。
其實鬱秋染之前就想過用它給鬱爸爸來一下子,這樣他就可以如約挑起大梁,她則可以繼續做無憂無慮的快樂鹹魚。
但這個道具有限製,它的標語是“叫醒裝睡的人”,隻有在人將死未死時使用才有效。
原書中鬱爸爸確實活到了最後,鬱秋染還想著中間如果他陷入昏迷之類的,趁機給他用上。
現在正是時候。她借著厚重防護服的掩護,用手中突然出現的小紡錘狠狠紮了一下對方的手指。
紡錘發出一道閃瞎人眼的白光,然後立刻消失了。
外間的醫療團隊臉色遽變,還沒來得質問鬱秋染,就看見鬱爸爸眼睛緩緩睜開。
眾人都十分震驚地愣在原地。
鬱秋染也跟著表演出驚喜的神色。
鬱爸爸向來蒼白的臉上泛出健康的紅暈。他伸手拔掉氧氣罩和點滴,精神抖擻地下了床。
看見玻璃牆外的醫療團隊要麼一副見到神跡的夢幻神色,要麼胸前劃著十字,還有互相抓著肩膀瘋狂搖晃,或者自打嘴巴子懷疑自己在做夢的,似乎精神都不太正常的樣子。
鬱爸爸疑惑地問道:“小染,他們是怎麼了?”
鬱秋染沉默了片刻:“或許是以為自己見到了上帝揮灑聖光,一時難以置信吧。”
她不能多做解釋,趕緊問道:“話說您現在感受怎麼樣?”
鬱爸爸活動了一下手腕:“很好。”
他凝視了鬱秋染片刻:“我知道肯定是你做了什麼。你是個神奇的孩子,謝謝你,小染。”
鬱秋染看天看地轉移話題:“父女之間客氣什麼,說好了您要替我多辛勤幾十年呢。而且,”
她生氣地問道:“您怎麼能對我隱瞞真實病情!”
這下換成鬱爸爸理虧。他咳了一聲:“我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我先去忙,你在這裡好好玩吧。”
鬱秋染看著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連腿部虛弱無力都給一鍵刷新了。
她突然想到一個嚴峻的問題:【係統,這個活力充沛50年,是跟睡美人的紡錘對著乾。】
可睡美人一直在睡,反過來的話……
她有些驚恐地問道:【我爸不會50年不用睡吧?】
係統:【……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呢,親親】
現如今它也學會在心虛時轉移話題:【宿主,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您的最後一個能量球集滿了。】
鬱秋染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病房的門被猛然推開。
戰太女和敖景羿一起隨著聞聲趕來的大批醫療工作者闖了進來。
鬱秋染正要驚奇地發問,就被直接衝上來的戰太女一把摟進懷裡。
對方聲音悲切中帶著鏗鏘:“彆擔心小染,我來履行與你的婚約!不要怕,你還有我!”
鬱秋染被勒得差點喘不過氣,她隔著戰太女的肩頭愣愣地與臉色發黑的敖景羿相望。
在醫護人員突如其來的鼓掌和歡呼中,鬱秋染:……等等,太姐,你把話說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杯底兩人姓之間的‘心’,我試了好幾個符號,全部都會變成問號,隻能用文字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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