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
“晚上……”
陸夭夭看看父親,看看爹爹,兩眼放空,總覺得這場景莫名眼熟,最後,這把火還是會燒到她身上。
果然,片刻後,陸清予看向陸夭夭,“夭夭,你怎麼看?”
陸夭夭被兩爹盯著,壓力山大,她轉轉眼珠子,“要不,父親爹爹你們猜拳吧,贏的我跟學上午,輸的我跟學下午。”
姚九霄:“……”
陸清予:“……”他幽幽問,“晚上呢?”
陸夭夭瞬間驚恐狀,這麼喪心病狂的嗎?連她晚上時間都不放過?那她豈不是一天到晚都得修煉?
陸夭夭挺起小肚子,理直氣壯道:“晚上我要陪父親爹爹!”她可得有玩耍時間,雖然學這些好像很好玩的樣子,但是她還想玩其他啊!
陸清予和姚九霄一聽這個理由,便沒意見了,小崽子還小,不用一天到晚都訓練。
兩爹最後還是沒有真猜拳。
陸夭夭還小,起碼過個兩三年才正式修煉,這段時間內,最多是陪她玩玩這些。
他們決定,誰在家陪小崽子的時候,就玩哪個。
陸夭夭看兩爹沒有再爭吵起來,她鬆口氣,擦擦並不存在的虛汗,她真是太難了。
就這樣,陸夭夭的玩樂項目多了兩項,跟父親學玩木劍,跟爹爹學玩鞭子。
有父親和爹爹陪著玩耍,陸夭夭極其高興,但重複了幾天後,她又覺得不好玩了。
陸夭夭心裡琢磨著,小夥伴們應該也麵壁思過完了,於是她拋棄兩爹,興匆匆的跑出去找小夥伴。
鬆小七這群幼崽,被父母長輩混合多打的時候慘是真的慘,但是很快就能恢複元氣,小肥屁股的腫還沒完全消下去,一聽到小夥伴吆喝,瞬間就活力四射的衝出去,快樂的跟小夥伴們聚在一起。
一群幼崽隻隔了五六天不見,好像跨越了好幾個春秋,黏黏糊糊的互相說著思念的話後,就開始比慘大會,紛紛訴說自己經曆了如何慘絕人寰的教育。
陸夭夭聽了,心疼的擼著一個個毛團子,可真是太慘了。
相比之下,她隻是被罰了麵壁思過,也沒站多久,可真是太幸福了。
一群幼崽嘰裡呱啦說完,又呼啦啦的上躥下跳。
整個蒼山似乎要被一群崽子掀破天。
不少被吵到的妖精嘴上罵罵咧咧,臉上卻掛著大大的笑容,還彆說,蒼山前些天沒有幼崽們鬨騰,太過安靜還真不太習慣。
大概幼崽的精力都是無窮無儘的,在外麵蹦躂一天,回到家裡,還有精力去折騰家裡。
陸夭夭跟小夥伴們玩鬨一天,此時在床榻上蹦蹦跳跳,跟父親和爹爹分享她和小夥伴的趣事。
“小七好可憐哦,他的屁屁被他爹娘打得又紅又腫,我今兒看還腫得老高!我給小七塗父親給我的膏膏了,一下子就消了!”陸夭夭驕傲的說道。
陸清予也不知道小崽子怎麼這麼話多,可以片刻不歇中氣十足的說個不停。
他一手將小崽子撂倒,長臂壓在她身上,讓她躺好,“小崽子,你該睡覺了,再不睡覺,你的小屁股也要腫了。”
陸夭夭被按著小身板,卻阻止不了她扭著小身子,仍然精神十足,一點兒也不帶怕的,還翹起小短腿,不時發出笑聲。
陸清予哄不睡陸夭夭,挫敗的退開,“姚九霄,哄哄你閨女。”說著,他走開躺在躺椅上,眼不見為淨。
姚九霄沉默的上前,躺在陸夭夭身邊,將她攏在懷裡,輕輕拍了拍,“乖,睡覺了。”
陸夭夭扭頭看向姚九霄,撒嬌道,“父親,我要聽小曲兒~”
姚九霄:“……”
“小七說他娘親雖然會打他屁屁,但會給他唱小曲兒哄他睡覺。”她還沒聽過呢!陸夭夭眨眨眼,“我也要聽~”
姚九霄無奈,眼看小崽子非要聽小曲兒才肯睡,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始唱他唯一會的一首曲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陸清予在聽到小崽子鬨著要聽姚九霄唱小曲兒的時候,準備看笑話的。
堂堂衡無道尊,跟唱曲這兩字根本沾不著邊,他就不信他能唱出朵花兒來。
然而遙遠陌生中帶著熟悉的曲調響起時,他驀地站起身,陡然變了臉色。
陸清予扭頭看過來,臉色變幻,最後一揮衣袖,轉身走了出去。
姚九霄垂眸,恍若未覺。
他的聲線清冷,唱著一首相思曲,卻格外吸引人。
姚九霄唱完後,陸夭夭已經睡了過去,他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睡沉後,才悄無聲息的下了床,走出房門。
陸清予站在湖泊邊,望著一池湖水,湖麵似乎浮現一張巧笑倩兮的麵容,耳邊仿佛響起那道婉轉悅耳的聲音。
——清如水,上善若水,清也有海晏清平之意,予你我海晏清平……以後你就叫清予好不好?姓呢?就跟我姓陸怎麼樣?
陸清予的眉目如畫,眼眸無比溫柔,仿佛看著心愛的女人。
清麗的麵容漸漸被血色覆蓋,她躺在地上,血色浸染,破碎的聲音響起——
人和魔之間,終究有彆……
唇角的笑容凝固,陸清予的臉色瞬間無比冷漠冰寒。
夜風吹動他豔紅的外衣,掀起衣擺,墨色的長發隨之拂動幾縷。
姚九霄站在不遠處,表情同樣冷漠,他望向星月照映的湖麵,良久,才問道:“你可曾悔過?”
陸清予冷笑一聲,“本尊從不做後悔之事。”
姚九霄沉下臉,“無可救藥。”他拂袖而去。
陸清予在湖泊邊站了許久,直至下半夜,才帶著一身清涼進屋,瞬間出現在床榻邊,他看著小崽子純真無邪的睡顏,眼中的猩紅漸漸褪去。
他摸摸小崽子的臉,聲音溫柔得近乎詭譎,“彆背叛我,否則……”
睡夢中,陸夭夭仿佛感受到臉頰上的觸感,下意識蹭了蹭,而後伸出小手抓住,握著抱在胸前,睡得更沉了。
陸清予的眉眼更加柔和,他低頭看著小崽子。
這個世界,還是有點存在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