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 43 章(1 / 2)

送走祝廣和祝修永以後, 祝斯寧有一段時間都不太能提起精神,做什麼都是無精打采的。

“殿下, ”蕭逸明微笑問道,“最近藏書樓又進了一批新的話本,你要不要看看?”

祝斯寧頭也不抬, 繼續提筆在紙上無聊畫圈:“不是很有意思,太老套了。”

蕭逸明重新推了幾本算術解謎書過去:“那這些呢?”

祝斯寧瞄一眼,複又垂下:“都看過了。”

蕭逸明依舊不急不緩, 重新返回架上將這些書一本一本推進書架, 重新翻找起來。

他每抽出一本書,先仔細看過序言和目錄,然後再速讀一遍裡麵的內容。

“蕭大人不忙嗎?”祝斯寧有些疑惑, 最近宗啟顥不知在忙什麼,整日大會小會不斷, 他能來翰林院藏書樓,搭的就是宗啟顥的順風車。

現在宗啟顥在和幾位閣老正在開會, 蕭逸明居然在這邊悠悠哉哉地整理書冊,沒有在旁邊幫忙做記錄整理, 這很不符合未來能臣的培養路線。

“忙啊,”蕭逸明笑著答道,“我近期的任務, 是要把藏書樓內與外族相關的風土人情書冊都整理出來。”

“整理這些做什麼?”祝斯寧略略翻過藏書樓內這部分藏書, 裡麵的不少東西已經過時, 沒有太多的參考意義。

蕭逸明也不明白, 不過這是上頭吩咐的任務,他照做就是了。

“應該是為了邊境的輜重運輸吧,開拓新路線能用得上。”

這麼多年,輜重運輸早有固定的安全路線,不需要特意去開拓新路線。左右無事,祝斯寧幫忙篩選出還算有用的參考書。

“差點忘了殿下是在邊境長大的,對這些比書本上還要更清楚。”蕭逸明說著,拍了拍腦袋,跑去桌邊取了紙筆,“我問殿下就是了,這樣就不必無頭蒼蠅般亂轉了。”

祝斯寧擺手:“沒有沒有,有些我也不是很了解,就是聽人說的。”

蕭逸明問些東西,轉而問道:“像這樣秦王世子皆隨軍巡邊,殿下在邊境的秦-王府一個人會做什麼?”

祝斯寧回憶道:“一般上午是起不來的,要睡到很晚,要臨近中午才會起來,去外麵晃蕩一圈,等到晚上,大哥和父親巡邊回來了,我才差不多回去。”

走街串巷,鬥雞走犬,除了正事什麼都乾。

蕭逸明笑起來:“殿下現在也是這樣嗎?”

“睡覺時間還是和以前一樣,吃的東西倒是多了很多,玩樂的話,一般就那幾樣,就是不能出宮,沒那麼多街坊故事可以圍觀。”

蕭逸明笑著頷首:“殿下果然是愛湊熱鬨的性子。”

若不是進了宮,現在祝斯寧大概又在哪處巷口經過,懶懶散散地眯著眼曬太陽。

祝斯寧幫著他把書拿到窗邊的桌上,邊走邊說:“其實也談不上愛湊熱鬨,就是太閒了,總要找點事做。”

紙牌被祝修永嚴厲禁止在秦-王府以外的地方流傳,祝斯寧那會兒腿腳不靈便,在府中待不住,往往是帶著幾個小廝搬了張椅子坐在菜市口,看著行人往來。

菜市口魚龍混雜,有眯著眼睛半瞎,就愛給年輕姑娘摸骨的老道人,也有練有鐵砂掌敢徒手下油鍋,擺著招牌要繳錢才會教徒弟的壯士,骨瘦如柴馬甲一脫露出兩排肋骨的雜耍藝人。

一開始祝斯寧穿得整整齊齊的,還帶著幾個小廝坐在那裡,滿街的人還以為是哪家的富豪公子專門來盯著收租的,後來發現他隻是坐著指揮小廝跑腿,似乎行動有礙,便慢慢地不太搭理他了,隻偶爾偷偷看他一眼。

——畢竟這小公子長得是真好看。

後來腿好些了,覺得自己能走了,祝斯寧便坐在老道士麵前,伸了手腕硬要摸骨,說是要他幫忙看看自己的姻緣什麼時候才到來。

老道士眼睛睜開一條縫,眯著眼觀察祝斯寧:“聽街坊鄰居說,公子出入都有仆役跟著,定然是富貴人家。這樣的家世,公子又何須擔憂姻緣一事?”

祝斯寧:“我想給你錢賺,你還嫌錢燙手?”

老道士咽了咽口水,手指剛要搭上祝斯寧的手腕,旁邊早已娶妻生子的小廝得了祝斯寧眼色,立刻把手伸出來給老道士。

祝斯寧另一隻手按住老道士:“道長,你可千萬要好好看,實不相瞞,我乃家中庶子,母親早亡,父兄忽視,當家主母看我不順眼,前陣子摔了腳也不給叫大夫,還好我得了個偏方,說是每日於陽氣最足處坐上三個時辰,腿就能好,不過會對姻緣有礙……”

祝斯寧胡扯一通,大意就是自己這麼一摔,可能摔掉了自己的姻緣,希望老道士幫忙看看,順便找下補救的方法。

老道士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在小廝手術摸了摸,沉吟道:“公子吉人天相,這一摔月老的線還在不曾斷,隻是有些纏繞,恐怕要有些坎坷。”

祝斯寧摸出一錠銀子砸在桌上:“可有哪些坎坷,還請道長指點,順便問下,我那個原定的姻緣,她還在嗎?我出身不好,又沒有力氣乾活,希望她家裡有錢,有錢到能我讓整天躺著最好。還有還有,她家裡還得是個當官的,官位一定要高不能低,能讓我橫著走最好……”

有了銀子驅動,老道士心中暗罵祝斯寧還真敢想,麵上卻好話不斷,斬釘截鐵道:“在,當然在!公子的姻緣極好,對方一定符合公子的期望,位尊勢重,且對公子一往情深,定會與公子恩愛到白頭。”

祝斯寧謔了一聲:“這邊境要說最大的官,那就是秦王了,難道我要娶的是秦王家的郡主?”

秦王家哪有郡主,就算是真有,那豈不是鮮花插牛糞上,回頭秦王還得帶兵抄了他這攤子罰他做徭役。

老道士拉起小廝的手,悠悠指了指遠處:“公子眼光且放長遠些,你的姻緣不在此處。”

小廝默默翻了個白眼,他和媳婦都是本地的,一輩子就沒離開過這裡。這老道士被二公子一忽悠,什麼都敢說。

就算是放眼天下,能比秦王還要位高的,總共就那幾個。

“那就托道長吉言了。”祝斯寧非常爽快地給了銀子,隔天讓邊城府尹派市場督查官抄了老道士的攤子罰去做半個月徭役。

這道士整天神神叨叨的,老借著摸骨占姑娘家的便宜,他早就看不順眼了。

收拾了老道士,祝斯寧將目光放到敢下油鍋的壯士身上。

搜查了老道士的攤子,那錠銀子又回到祝斯寧手中。拋著銀子到壯士攤上,祝斯寧先是表達了一番對壯士的仰慕之情,而後直接說想要拜師學藝,最好還是速成的,好在老爹生日那天露一手打壓一下嫡兄的氣焰。

銀子到哪裡,壯士的眼睛就往哪裡走,聽到祝斯寧這麼說,連忙答應下來,保證半個月就能成。

“半個月太長了,七天後就是我爹的生辰了,能不能縮短一半,銀子不是問題!”

壯士拍著胸脯保證隻要祝斯寧的銀子翻倍,縮短一半的時間不是問題。

於是當天祝斯寧就站在油鍋麵前,掀了油鍋倒出裡麵的醋來。

晚上閉市,府尹帶隊,在市場督查官的帶領下,將人以詐騙罪審了送入牢。

沒了兩個這兩個攤子,菜市口依舊熱鬨不減,隻是不少攤販都不太敢去偷瞄祝斯寧了。

這小公子走哪個攤子,哪個攤子就砸了,第一次還能說是巧合,第二次就是必然了。

眼見祝斯寧直直往自己這邊走,雜耍藝人都要給祝斯寧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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