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要好好檢查一下我的鋼釘?”
當然,移開了視線的葉山看不到索菲亞的動作,但這生了氣的口吻,確實讓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他又怎麼敢真的去上手呢。
老實講,索菲亞不怕葉山肉眼檢查胸針,畢竟降穀零提供的那枚胸針攝像頭長得確實就是一個飾品的樣子,很難讓人看出有什麼不對勁。
再者,索菲亞也是利用了對方理虧的心態——如果胸針沒有問題。
他們應該很害怕因為這件事得罪了自己,所以絕對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挑起用儀器去檢查的話。
“我已經容忍你們夠久了。”索菲亞壓低了聲線,語氣相當不耐煩地說道,“有些事情差不多就可以了,如果你們是想展現自己的工作能力有多認真多嚴謹,應該向渡邊大臣展示而不是向我展示。”
從故意觸發警報,到拉開衣領,再接著這段帶這些威懾意味的話語。
接連的施壓讓其他幾人都不敢喘大氣,更彆說在這種時候提出要專門檢測一遍胸針的問題。
人腦的信息處理能力和反應能力終究是有限的,在信息量過載時,會下意識地將關注點便宜到最有可能危及自己利益的部分。
比如他們都知道,眼前的黑發女人不是他們能夠得罪得起的角色。
打破這陣僵硬的是同為女性、唯一能夠不用避開視線的上原。
“真是萬分抱歉!羽仁小姐……”
她大聲道了歉,上前從葉山手裡取回了索菲亞的外套,親手為索菲亞批了回去,試圖把這陣怒意安撫下來。
雖然,索菲亞根本沒有真的生氣,她隻是在演罷了。
拉緊衣服,索菲亞冷淡淡的目光在在場的四人全都掃了一遍。
她就站在門界處,警報的聲音響得格外大聲。
“你們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再來和我說話。”
這話一如此刻的警報聲一樣帶著貫穿力,刺在了四人的心底。
他們皆是低著頭,沒敢再多說一句話,更不敢攔住跟前的女人。
如此說完,索菲亞冷哼了一聲。她直接朝著門的那一側走去,批在肩上的外套跟著她的步調也上下鼓動出了一道瀟灑的軌跡。
在離開了感應範圍、警報聲停下了之後,兩名黑衣保鏢又是一人拉著一邊的把手,將房門關好。
趾高氣揚地演完了這一段,索菲亞心裡爽得要命。
用身份壓人原來是這種感覺,想來曾經自家老爹就是這樣的吧?
不過,索菲亞難以腦補出羽仁淳那長得還沒自己高的小個子氣勢逼人的樣子應該是什麼樣的。
羽仁淳還在任的時間離現在已經過去十多年,索菲亞已經有些忘記父親西裝革履的樣子,尤其近年來羽仁淳在衝繩海邊當燒烤攤老板,被曬得黑黢黢的模樣實在是深入人心……
算了,這不重要。
接下來還有硬仗要上。
*
莊園之外。
萩原研二開著車繞著外-圍轉了一圈,算是提前摸清楚這一帶的環境條件。
檢查完畢後他又把車開回了最初停下的位置,準備隨時做接應。
在索菲亞被葉山接走之後,他當即就續上了和降穀零的聯係,對方也直接把通過胸針獲取到的畫麵和聲音同步了過來。
透過藍寶石捕捉到的畫麵像是被罩上一層海水般的淺藍濾鏡,邊緣因為石頭切麵的折射,有些重影,但這都不影響能夠看到畫麵上拍到的內容。
目前的技術手段能把這樣的攝像頭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非常厲害的了。
在看到渡邊昭一的那些下屬皆是不敢為難、甚至把姿態放得很低的樣子,降穀零非常驚訝,尤其還聽到了索菲亞冷冷然的那句“弄清楚身份再來和我說話”的狠話。
“羽仁她到底……”
是什麼身份。
這個困擾了警校時同期幾人的疑惑,終於在鏡頭中索菲亞和渡邊昭一見到了麵後,解開了。
畫麵中。
渡邊昭一還是那副一絲不苟的政客形象,打理得利落的頭發,看起來很有威嚴和貴氣的金絲框眼鏡。
比起上一次索菲亞在醫院見到他時,他又恢複了往日裡的模樣,而非當時那個滄桑的父親。
“渡邊大臣,您應該知道我來此的目的吧?”
索菲亞的話開門見山,這位道上的老狐狸卻沒有正麵回答。
渡邊昭一又開始他的那套政-客官腔,語調不緊不慢地寒暄了起來:“羽仁小姐好久不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我的下屬剛才多有得罪,請羽仁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他們也是在工作。”
“下屬失禮,責任在你。”
“羽仁小姐說的是。”
厚勞省的大臣對羽仁索菲亞居然也是這樣恭敬的態度,這就和七年前百田前警視總監對她行禮的那種場麵是一樣的。
其實看到這裡,降穀零心裡似乎一點有了些隱隱約約的猜測,尤其也從萩原研二那裡得到了索菲亞的父親從過政的信息,隻是那個結果……
普通人寧願相信隻是姓氏一樣的巧合,也根本不敢去想那是父女關係。
直至渡邊昭一又問了一句:“羽仁老師他……令尊最近,還好嗎?”
會被厚勞省大臣尊稱為老師的人物,也隻能是那一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