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把話套出來那自然最好,要是著老狐狸足夠沉得住氣……
“哦對了,殺死工藤新一的藥物的樣品,在現場有搜繳到哦~”見渡邊昭一沒什麼表情變化,索菲亞不介意再說點信息量更爆-炸的,“是那種紅白相間的膠囊吧?”
話說到了這樣的地步,渡邊昭一再僵持不住了,他沒想到索菲亞居然已經了解到了這一步。
如果不是真的見過藥物,說不出來這種話。就算是隨機詐他,也不可能一次性百分之百地猜中膠囊的樣子。
事已至此,渡邊昭一也懶得再裝傻了。
索菲亞已經明晃晃地把籌碼掰了出來——如果不配合就讓他在這次選-舉中落選,雖然話裡完全沒有提到過這樣的字眼,但那些話在渡邊昭一聽來,就是這個意思。
畢竟如果羽仁淳真的重新出山,轉去支持他的競爭派,就算當下他的支持率飄高不下,也抵不過那位曾經的一把手的勢力。
渡邊昭一的手有些顫抖地放下了茶杯,然後摘下了水霧才散去不久的眼鏡。接著,他用另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揉起了被鏡腳壓出了凹陷的鼻根處。
良久,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羽仁小姐想跟我了解什麼?或者說想要我為您做什麼?”
聽到這,索菲亞就明白自己的方法奏效了。
果然還是老爹的名頭好使,她以前怎麼就沒想著多用用老爹的名頭出去裝一裝呢!
話又說回來,既然渡邊昭一願意站在自己這一邊,那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
“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我想要知道,您和流出藥物的那個組織,存在怎樣的聯係?如果可以,我希望您把聯係的途徑提供給我。”
“組織?不是什麼犯罪組織,是烏丸集團。”
“烏丸?”
“這些年集團在醫療、製藥、藥物流通領域確實動作比較大,不過如果是為了國民未來的醫療水準的提高,一些犧牲我認為是必要的。”
都這種時候了還在發表他的競選演講嗎?
政-治家說話的套路真是都已經刻在骨子裡了吧?信手拈來就是格局大開的發言。
索菲亞聽得直想發笑。
“你口中的‘國民的未來’,難道是建立在犯罪之上的東西?”
“難道醫療的進步不是堆在人命之上的事嗎?”
“怎麼和我扯起了醫療?該說您不愧是厚勞省大臣,連這種時候都不忘初-心地和我提您的工作和政-治理念?以及,您不覺得您在偷換概念嗎?不要把醫療進步上的犧牲和犯罪混為一談!”
話至末尾,一直都平靜的索菲亞難免情緒有些激動了起來。
她果然不適合當政客去繼續走她父親走過的路,無法容忍罪惡的正義之心在此時此刻燃燒得格外熱烈。
她不想和政-治家詭辯,來此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一部分吧?
至少渡邊昭一親口承認了藥物的存在,以及和藥物相關聯的組織——也就是他口中的烏丸集團。
這種信息交給降穀零公-安那邊去調查就好,再多的話,從渡邊昭一應該也問不出什麼了吧?因為看他那副凜然的模樣,好像是真的認為自己在為國民的未來做貢獻。
沉思了一會,索菲亞也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依舊是動作優雅地拿起茶杯,把大臣親自給她倒的茶喝完,算是給足了麵子後,才從座位上站起。
“我覺得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撫平了情緒之後,索菲亞的聲線又恢複了帶著些冷感的清透。
渡邊昭一沒有說話,沒有挽留,也沒有阻攔,就坐在原位,仿若沒有看到索菲亞的離開般,開始給自己倒茶。
索菲亞本以為會在這裡以一個不算太滿意、但也不是毫無收獲的結果結束這次會麵,但在拉開那扇厚重的雙開門,跨入檢測儀感應區域內再次觸發了警報時,一直守在門外的兩名保鏢居然把她攔了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
索菲亞推了推兩名保鏢的手臂,後者居然對她使力,將她推回了會客室。
與門界拉開距離後,刺耳的警報聲消失,與此同時響起的是喝完茶慢慢走了出來的渡邊昭一的聲音:“羽仁小姐實在是太任性了些,有的時候我這張老臉的麵子,也不太願意撕下來捧給您。”
言下之意,剛才的談話讓他丟臉了,他得討個明確的說法。
索菲亞完全不慌,她轉過身,麵相渡邊昭一,開口道:“剛才我就和渡邊大臣說過了的吧,是‘隻在這裡和您說的話(ここだけの話)’,隻有我們兩人知道,又何談什麼丟麵子的事?”
渡邊昭一:“我以為我的誠意已經足夠大了。”
索菲亞:“指的是願意向我公布您的這處私人莊園?和我進行私下談話?”
渡邊昭一:“我的莊園不是你想來就來,隨隨便便想走就走的。”
索菲亞:“因為我沒有沒表明立場,你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惱羞成怒開始翻臉了?原來厚勞省的大臣隻有如此氣度?”
渡邊昭一:“仗著父親的勢力耀武揚威……嗬,小姑娘你要弄清楚,我敬重的是羽仁老師,不是你。”
索菲亞:“我知道啊,我爸的勢力確實和我沒什麼關係,但是……”
渡邊昭一:“但是?”
索菲亞:“也請渡邊大臣弄清楚,我和我爸的關係,需要你一個外人來質疑嗎?借他的勢那也是我的能力,誰讓我是他女兒?你是不是忽略了一點,渡邊玲玲虐貓不受處罰還能被壓下消息這點破事,難道不是借了您這個父親的勢?”
一連串的話把渡邊昭一懟得啞口無言。
索菲亞說的全在他的痛點上,他確實因為沒有從索菲亞這裡得到想要的東西——羽仁淳的支持所以不滿就這麼把人放走。
之於“借勢”的話題,索菲亞一個字都沒有說錯,甚至把他說得理虧,把他說到破防。
想到這些,渡邊昭一突然冷笑了幾聲,好像有點自嘲的意味,乾咧的氣音聽起來很是滲人。
他倒是沒有要和索菲亞大吼大叫的趨勢,他依舊維持著作為身居高位之人的淡定,隨後擺了擺手,給門口的兩位保鏢下了命令:“把羽仁小姐留下來吧。”
話裡的“留”,指的自然是要把索菲亞強行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