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沒走, ”姬亂芒笑得妖冶, 他的眸光死死地盯著謝冰,“我怎麼會走呢?”
謝冰沉默了。()
舉劍的手有些發酸,她也沒有放下。
她的心頭無端地升起來警惕之感, 這種感覺從姬亂芒破了院中禁製直接闖進來便提醒她警醒。
姬亂芒,八成是又要發瘋了:
姬亂芒的毒計是讓蘇肈死無葬身之地,可惜被謝冰給破壞了,還死了手下一個妖修,更被取消了門派大比資格, 雖然說因為他的身份原因不會對他苛責, 可是這一趟幾乎是無功而返, 回到妖修族之後怕是還要承受妖王的怒火。
一切都是因為她。
謝冰坦然地對上姬亂芒視線:“你找我算賬?你想乾什麼?殺了我?”
劍抵在他喉間,他不急不緩地道:“現在, 是你要殺我。”
謝冰頓了頓:“你知道的, 你身份敏感,我不會殺你。”
“哦?”
姬亂芒微微一笑,笑得眼尾微揚:“我還以為, 這世上沒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想要找我算賬,就以後再來,不論你是想殺我還是找我報複……現在你都該回去了。”
謝冰好言相勸, 心頭卻極為警醒,她的另外一隻手, 悄悄地背過身後。
姬亂芒眸中一閃, “謝冰, 我對你,真的有興趣。”
“所以呢?”
“當我太子妃,我說的,是真的。”
他說的很誠摯,比第一麵見到謝冰時說的還要誠摯。
謝冰的劍往前遞了一毫,也非常誠摯:“我對你,真的沒興趣。”
姬亂芒低笑。
“托你的福,我提前結束了這趟門派大比之旅,下次會麵遙遙無期,不如送我點什麼?
“送什麼?”謝冰皺眉。
不對,院外怎麼如此安靜?
她手中的紙鶴刹那間發了出去,一道靈氣一閃,硬生生地將紙鶴擊落。
鼻尖恍然間有一抹極淡的異香,眼前的畫麵虛無了起來。
謝冰提劍想要送過去鋒刃,手指卻一根手指也抬不起,她踉蹌一下,
姬亂芒蹲下身,陰涔涔地俯視著她。
他伸出手,捏在了她的肩膀傷口處。
包紮好的傷口處血緩緩滲出,他的拇指蹭了蹭血跡,抵在了自己的唇間,鮮血的味道令他眉目一顫。
傷處驟然火辣辣的疼痛,她眉宇怔忪。
“你……”
朦朧的畫麵中,姬亂芒的笑意很淡很淡:
“自然,是送你與我。”
-
“偌,給弟妹的藥。”
晏成癡將一個小白瓷瓶扔給殷倦之。
殷倦之接過藥瓶,頓了頓,“……弟妹?”
“嘿嘿,你也彆不承認,我早就發現了你們的異常,這次比賽謝冰真的能撐這麼久?你壓根就沒下死手。”
他們這一隊,本來是跟高階修士對打的,結果開局就是老弱殘隊伍,打吧太殘忍,不打吧怎麼可能?
謝冰又是殷倦之的直係師妹,後來打這麼艱苦,也是殷倦之沒開場就弄死他們的緣故,若是殷倦之下死手,他們也不會隻中了幾劍身受重傷這麼簡單。
“閉嘴吧你。”
殷倦之沒理晏成癡,手指微微摩挲白瓷瓶,“這是什麼藥?”
“我問了祝若心師妹,謝冰的身體需要好好調養,我就給煉製了十全大補丸,能加速傷愈程度。”
“你怎麼這麼有心?”
“畢竟是弟妹嘛。”
話題又繞回來了,殷倦之閉嘴。
他手指將白瓷瓶一收,轉身就走。
晏成癡看著天際劍光閃過,眨眼不見了蹤影。
他嘿嘿一笑,“死鴨子嘴硬。”
這個方向,明明是往石林峰去的。
他唯恐天下不亂,也飛身禦劍,跟著殷倦之往石林峰去了。
……
石林峰常年冷清,巨石嶙峋,寒冬凜冽。
謝冰的小院子孤零零地在一片風雪中,他的靈劍壓低落下,輕飄飄地落在院落門口。
敲門,沒人回應。
殷倦之的眉頭皺了起來。
天際上又是一道劍光,晏成癡也落了下來,“你跑的倒是快。”
“謝冰的傷勢需要靜養,對麼。”
“對啊,你那一劍,沒有三個月彆想下床。”
“人不在。”
晏成癡:“師妹是不是記恨你刺了一劍,不想搭理啊?”
“她?”
殷倦之眉頭微的一皺,她不撲過來求雙修就已經是理智過人,怎麼會拒而遠之?
修長手指靈氣一閃,抹在門邊,將門口禁製破掉。
長腿一邁,直接推門而入。
“在太虛派裡,你緊張什麼?”
話雖這麼說著,看殷倦之直接闖進去,晏成癡心頭一緊,也跟了上去。
院落裡井井有條,山貓正在酣息,打著微微的呼嚕,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床上被褥都是整潔的,裡裡外外搜了一圈,竟然沒見人。
仿佛主人隻是出門去了。
“弟妹呢?”晏成癡摸了摸頭,“比賽打完了,傷還沒好,去哪裡了?”
殷倦之眸光變幻,他低聲道:“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你再查看一番。”
他手中靈鶴飛出,直接聯係執法隊詢問謝冰行蹤。
晏成癡低頭細細查看,謝冰不在石林峰是正常的,但是恰逢剛剛受傷,能跑哪裡?倦之擔憂弟妹,倒是情有可原。
他一開始沒在意,然而鼻尖忽然微的一顫。
空氣裡有淡淡的朦朧味道。
晏成癡手指微的一頓,神色漸漸凝重起來:“這其中有一味藥很特彆……是天妖還靈散的味道。”
“天妖還靈散……”
妖族名藥,鎖控心神,霸道無比。
殷倦之重複了一聲,眸光驟然一凜。
他飛身出了小院,門口執法隊張岩已經帶隊等在門口。
召集執法隊詢問:
“今日異常全都稟告於我,進出山門的人選全都報與我,妖族情況報與我。”
張岩沉著臉,一一稟告:“今日是妖太子離開太虛派。”
妖太子?
“不論走到哪裡,攔住他們!”
“是!”
張岩領隊而去。
晏成癡:“倦之,事情也許沒有這麼嚴重,你彆太擔心謝冰,她人看著不言不語,是個心底有主意的。”
殷倦之歎了一口氣,“你覺著妖太子姬亂芒長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