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自敞窗吹入,燭台燈火搖曳,室內一片寧靜。
徐星辰斜歪著頭,胳膊肘支在桌上,闔著雙眸,晃動的燭光落在他頭頂,紫玉冠散出細碎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窗風漸漸大了,將鬢發吹得在臉頰掃來掃去,泛起些許癢意。
半夢半醒間,徐星辰抬起手,將擾人的發絲趕走,昏昏沉沉朝丹爐望了眼。
爐底的火不知何時熄滅了,爐內飄出殘餘藥香,旁側椅子上坐了個身影,周邊散落有許多靈草。
他在搗鼓丹藥,自己卻在睡覺?!
徐星辰羞愧到清醒幾分,使勁地拍了拍臉,隨後解下腰間儲物袋,從裡麵掏出一串色澤鮮豔的糖葫蘆。
晚飯他瞧沈流響茶飯不思,一副沒有胃口的模樣,去街上買了幾串糖葫蘆,回來被打岔,一時間忘了給。
他如此儘心儘力的煉丹,該給些獎勵。
徐星辰手持糖葫蘆,輕咳了聲,“我這有串吃剩的糖葫蘆,帝宮有訓,不可鋪張浪費,就交由你吃了,你覺得怎樣?”
話落,他等了半晌,椅子上的人也沒回話,且一動不動。
徐星辰疑惑的皺起眉,起身走去,抬手落在他肩膀。
“你睡著了.......”
嘣!
座椅上的‘沈流響’突然變成一塊木頭,滾落到地上,一張紙條順勢映入徐星辰眼中。
其上是熟悉的字跡:“外出,吾弟勿念。”
徐星辰:“?!”
烏雲遮月,街上人影稀少。
沈流響抬手將有些鬆散的發絲束起,問:“你法術在哪學的,怎麼如此厲害?”
周玄瀾沉默一瞬,覺得難以啟齒,於是道:“師尊若想學,我可以教你,除替身術外還有其他厲害法術,都是上古秘術。”
“嗯......對了,你帶我去哪?”沈流響停下腳步,環顧了圈,看到完全陌生的街道。
周玄瀾唇角輕勾,拉住他在街角拐了個彎,朝一座浮現在夜色中的宅院走去。
“都偷到家了,師尊才反應過來麼。”
沈流響被拉著走了進去,宅內很是寬敞,亭台閣樓,泉石林木,景觀在夜間燈火映襯下愈發錯落有致。
周玄瀾踏上青石板路:“我有事要離開麒麟城一段時間。”
沈流響愣了下:“出什麼事了?”
周玄瀾側頭看他:“下午收到敖月傳信,有個麻煩的人物在八荒現身,不知來了多久,我必須回去一趟。”
沈流響想了想:“需要我幫忙嗎?”
周玄瀾:“不用勞煩師尊,我處理完就回來。”
來的是清淩宗主,淩夜,不知有何目的,但顯然來者不善,他自是不會讓沈流響插手。
他繼續道:“今夜讓師尊來,是想將一個人交給師尊。”
沈流響疑惑:“什麼人?”
“男人,”周玄瀾帶著莫名的語氣,推開房門。
沈流響好奇的朝室內一望,倏地瞪大了眼。
房間內確實有個男人。
穿著玄色滾金衣袍,身形修長,墨玉發冠緊束青絲,五官深邃,漆黑的眼眸如夜色般深沉。
他凝視沈流響,緩聲道:“師尊。”
沈流響:“?!!”
他側頭看了看身旁的周玄瀾,又望向室內男子,長得一模一樣。
“分.身術,”
周玄瀾手掌一揮,房內分.身立即消失不見,“我回八荒,師尊若在麒麟城遇到危險,一時半會我趕不回來,隻能留下分.身來保護師尊。”
沈流響愕然,分.身術他最初在帝宮聽說過,是上古頂級秘術,早就在世間消失蹤跡了。
帝雲宇倒是會,不過說這法術極為難學,沈流響興致勃勃向他請教,結果被嫌棄的甩甩袖袍趕走了。
當時帝雲宇垂眸,直言道:“你不行。”
沈流響氣得吐血三升,邁起小步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愣是三天沒理他。
第四日,陽光明媚。
他遠遠瞥見過來的帝雲宇,正打算轉身走,扭頭發現背後也有一個,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左右兩邊也冒出來了。
瞬間四麵楚歌,插翅難飛。
最後,四個白袍金冠的帝雲宇在他麵前晃悠,看得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