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小龍蝦還是溫熱的,香味誘人,汁水豐富。小龍蝦的個頭很大,蝦殼深紅還有些泛黑,殼很硬,給季雪這種剝蝦新手造成了不小的阻礙。
季雪剝第一隻蝦花了足足兩三分鐘,原本就不是很緊致的龍蝦肉都被她剝散了。
東門這家燒烤店燒小龍蝦也有一手,每隻蝦都開了背,汁水都進到了蝦肉裡麵,將原本白色的蝦肉染成微紅,鹹鮮帶辣。
季雪已經很多年沒有吃到過小龍蝦了。
她父親就是一位廚師,廚藝不算很高,原先家裡經營著一個小飯館日子也還算富裕。季雪從小耳濡目染,幫著家裡的飯館切菜端菜,也能勉強稱得上是家學淵源。也是因此,在家中接二連三的出事之後,季雪會選擇輟學去飯館裡打工。
她幸福的童年,從7歲那年母親查出乳腺癌起就結束了。
她母親查出乳腺癌的時候就已經是中期,在曆經了長達一年痛苦而絕望地化療之後隻能選擇切除。
緊接著,她父親被查出糖尿病。那時季雪的母親還是化療,他父親根本無暇關注自己的病情,一邊要經營餐館生意一邊要照顧她母親,結果導致自己的病情迅速惡化,引發了並發症導致失明。
在季雪十三歲那年,她家已經債台高築,她父親的糖尿病不斷惡化,已經開始往尿毒症發展,並發症導致的失明也一直沒有好轉。
也是同年,她選擇輟學,去譚家小館到後廚當學徒工,包吃不包住,月薪800。
她會選擇去譚家小館的原因簡單,她那時未滿14,彆的店都不敢要她,隻有譚家小館的老板也就是譚大師的兒子肯收她。願意也很簡單,她年紀小,價格低,沒有合同,好壓榨,乾的活也不比彆人少,是個好欺負的廉價勞動力。
現在她19歲,生活似乎也沒有對她好多少,她母親的乳腺癌已經痊愈但是她父親的糖尿病卻已經轉為尿毒症,就算有腎源可以換腎她們家也拿不出手術費。
她依舊和之前一樣,不敢吃,不敢穿,不敢歇,不敢停。
童年時所品嘗過的那些美好,那些隻在記憶中存在的小吃和零食,如小龍蝦,奶茶,棒棒糖,薯片,燒烤,都已經淡出了她的世界,成為了她無法觸及的夢。
可如今,她卻仿佛活在夢裡。
她的老板人很好,她的同事人很好,她的朋友人很好,她的室友人很好。
手上的觸感是真的,嘴裡的味道也是真的。
“阿雪我看你今天也累了,都快十一點了,你吃完了就去洗洗睡吧。這些我來收拾,我等下還要畫圖,我這還要喝會兒湯呢。”季月在廚房裡說道。
“好。”
季雪想起了小時候她母親教她的一首詩。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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