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很淡定：“但是我們也要經過實地查證和審問，才能確認消息無誤，並交由檢察院再次核對。不可能偏聽偏信，完全偏信你一個人。”
南微白眨了眨眼，她難得有了戲謔的心思：“如果我是有了超能力，能了解到世界上所有人類的信息，你們也還是現在這個‘不能偏聽偏信’的態度嗎？”
李警官：“是的，在你第一次暗示後，我就和特殊部門遞交過相關情況的彙報，這是特殊部門審慎溝通後的結果。”
南微白：【哦吼。】
係統：【……瑟瑟發抖！】
李警官又道：“之前我們存在部署失誤，以至於薑諾出現危險。這是我們的工作失誤，我們會做好補償，並且在以後對和你接觸比較多的人都做好相應的保護工作。”
南微白：“人不會很多嗎？”
李警官困惑地眨眨眼：“不多啊，就你的室友，玫瑰柏拉圖，一個嚴其興，還有其他人也需要嗎？”
南微白：“……我以為同學和教授、福利院的夥伴、還有三個平台的運營，她們都會算進去。”
李警官沒說話，隻是看著南微白笑。
南微白：“……”
南微白：【有一種社交圈子被完全看透的感覺！啊我居然沒什麼朋友的嗎！！！】
南微白選擇強行轉移話題：“總之，這個案件的相應材料已經整理好了，你們按你們的節奏去查吧。我這邊做好掩護，去和糖醋平台的人一起吃個晚飯，給唐家他們沒失手的錯覺——是一周的時間，對吧。”
李警官輕錘了下南微白的肩膀：“是啊，期待你扒糖醋平台的瓜！”
南微白點點頭。糖醋平台已經約了她，同樣是要商議做風險預估的事。
糖醋直播平台的瓜並沒有歸入可儀直播的瓜，而是單獨分布。
南微白看了一眼價格，1年。
南微白：【……唐家是什麼級彆的瓜田？】
.
夜宴何處？在寧海城郊，獨棟彆墅。
南微白看著糖醋平台搞出的場麵，無語凝噎。
眼前的場景有些離譜。
好幾個身材湊合顏值也湊合的男性小主播，穿著半掩不掩的衣服，眼巴巴地看著她。
又有好幾個也是身材湊合顏值湊合的女性小主播，同樣是穿著半掩不掩的衣服，眼巴巴地看著坐她對麵的人。
坐她對麵的人，糖醋平台的運營，代號椒辣，本名陳金寶。南微白決定忽略掉他的本名，隻叫他椒辣。
椒辣招招手，一個被點到的女性小主播就上前做個紅袖添香的角兒，在旁邊做花瓶。
南微白不知道怎麼評價，糖醋平台的畫風就是這麼清奇，她打算喝一口可樂。
“老唐頭和我說你可以合作，”椒辣微蹙起眉，“我覺得你不太行，你和我們平台的氣質並不太符合。”
南微白虛心求教：“那我該怎麼做呢？”
椒辣指了指那群男性主播：“挑一個，我特地幫你點的，壯的瘦的有肌肉的白斬雞的都有，你隨便挑。”
南微白一口可樂差點噴出來：【這也太直接了！！！】
椒辣見南微白沒直接回應，想了想，又指向那些女性主播：“如果你……挑她們也行。”
南微白：“……我今天沒有這個心情，還是直接進入正題吧？”
椒辣微微一愣，隨即露出和老唐頭一樣的笑容，了悟點頭：“好的維白大大。是這樣，我十分欣喜於我們即將達成的獨家合作，接下來，我們邊吃邊聊，好嗎？”
南微白看了眼眼前的餐點，是精致的西點，精致到她不知道該怎麼動筷子——也沒有筷子。
她默默收回目光：“好的。”
椒辣滿意地點點頭，揮手讓其他的小主播回他們的直播室直播去。
其他人都離開了，椒辣看著神色沒什麼波動的南微白，笑出聲：“老唐頭果然強啊——這個態度就很好，乖巧答應當好布娃娃就行。”
係統：【拳頭開始硬了，宿主你說我變個人怎麼樣？】
南微白：【啊？】
南微白沒搞懂係統的腦回路，而椒辣已經繼續滔滔不絕：“聽著，你要明白，風險預估都隻是噱頭，人的陰暗無法摒除，主播的瓜是切不完的，而你以後，將擁有無數的流量，還有數不儘的錢財。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南微白乖巧點頭：“好的。”
椒辣笑得更開心了：“很好，也希望你在之後的時間裡，能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現在我們來聊一下具體的細節……”
南微白：【我聽得差不多明白了，其實也沒什麼細節。】
係統：【我感覺有很多細節！】
南微白：【總結一下啦。】
南微白：【第一點是糖醋規則：一切都以能賺錢為中心，不管是公會還是主播。主播有瓜不重要，能賺錢就行。這個主播能不能賺錢由運營決斷。】
南微白：【第二點是我簽的這個合同……嗯，我要做的隻有當花瓶，然後給一些有瓜沒瓜的主播都定性為，“沒瓜”。】
係統：【糖醋真的是把離譜打在公屏上了！】
南微白：【這種離譜是有前提的——如果我在下午確實被脅迫了，是被拍視頻狀態下的我，這時候或許也隻能精神恍惚地同意一切要求了。】
係統：【宿主可能是會直接報警的那種？我怎麼感覺宿主並不是很在意那種視頻……】
南微白：【我很難假設這種極端情況，或許吧。】
簽完合同，椒辣放下心來，笑眯眯地建議：“維白大大今晚要留宿嗎？那些主播真的挺不錯的哦！要道具的話也可以給你個外賣電話。”
南微白：“……真的不用了！”
南微白最終落荒而逃，甩下哈哈大笑的椒辣。
.
糖醋平台對南微白的要求很直接。
第二天，南微白發了條微博，宣布自己加入糖醋直播，並做相應的風險預估工作。
從第二天開始，南微白就帶好洗漱工具，請好假，住在椛市的糖醋運營組，聽椒辣一個個指，她一個個認。
“他就個wsn，讓他刪之前的痕跡了。除了wsn這一點，他還有什麼瓜要刪掉的？你找一下。”
“她搶過人男朋友，因為那男朋友是富豪，搶成功後沒幾個月被甩了，當時鬨挺大的。她這件事的相關證據你找一下，我這邊的人負責刪。”
“他為了刷榜單吸引觀眾，把和他競爭的人在線下堵住打了一頓。”
“他喜歡玩千人斬，還有一些視頻……視頻和那些女人我都聯係了，你這邊就注意一下，不要曝光他。”
“…………”
椒辣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著一些或道德瑕疵或刑事犯罪或徹底離譜的瓜。
南微白聽到後麵，都聽麻木了。
係統：【我是吃瓜係統，我已經吃瓜吃傻了。】
椒辣把名單上的說完，敲了敲桌子，笑道：“這一批今天明天就查出來報個我，我後天和你說第二批。”
南微白驚了：“這還有第二批？”
椒辣：“不僅有第二批，還有第三批，第四批。主播圈就這樣，沒幾個乾淨的，根本扒不完。三大平台的風險預估隻是麵子工程而已。”
南微白：【我不同意他的說法。】
南微白：【但今天才第二天。有的地方甚至才剛通知到位，估計人員安排都沒做好。】
南微白：【憋著.jpg】
第四天，南微白把一部分人的“證據消除”名單給椒辣，椒辣開心收下。分享給南微白更多人的瓜。
第五天，椒辣也同樣開心收下，順帶叫她錄了個視頻——證明維白是她本人。
第六天，南微白再交出去的時候，椒辣沒有開心收下。
他靠著沙發背，冷淡地看著南微白，啞聲問道：“為什麼他們沒有相信。”
南微白：“……沒有相信什麼？”
椒辣：“沒有相信你確實來到我的身邊，也沒有人相信他們確實沒有瓜。現在微博很多人在問你是不是AI換臉出來的。”
南微白：“……我最近沒空看風向，一直在查可能遺漏掉的證據。”
“我知道，你在這方麵有一定天賦，也確實能找到一些被遺漏的邊角料……”椒辣定定地看著她，最後下定決心，“你明天開直播吧，我不希望直播過程出什麼意外——你應該也不希望。”
南微白：“好的。”
係統：【哦吼，就算宿主確實是被囚禁的狀態，明天直播，宿主也都有機會求救！】
南微白：【我運氣不錯，不需要求救。明天就正常開直播，切瓜吧。說來糖醋的瓜這麼多，我該從哪裡開始切呢……】
係統：【這可真是個幸福的煩惱啊！】
.
第七天很快就到了。
南微白睡醒的時候，運營組已經很熱鬨了，南微白揉了揉眼睛，把椒辣摁地上的李警官朝她露出了笑。
南微白：“……這麼快？”
李警官：“相信一下我們的效率啦，其他片區的更快，基本昨晚就收尾了。”
南微白下意識點點頭，一會兒電腦的糖醋直播都打開了，才驚覺：“已經收尾啦！這麼強！”
李警官笑道：“是啊，所有還存活的受害者都救了出來。唐家全員落網，一個逃脫的都沒有！產業鏈其他有牽扯的也進去了——說來一開始提議要查的柳家其實也有人在裡頭。現在除了幾個在國外的還在走程序，其他的都已經控製住了。”
係統：【難怪唐家的人說要和柳家吃飯，柳家的人就那麼慌！】
李警官笑道：“順帶幫你也發了條公告證明，你快切糖醋的瓜，我打算今天中午拿著下飯！”
南微白：“沒問題沒問題。”
警察抓完人，還要拿資料。南微白問了直播的注意事項後，抱著筆記本電腦挑了個拍不到那些警察的角落坐好，打開直播。
“大家好，我是維白，好久不見，”南微白把攝像頭對準自己，“我在糖醋直播的運營組這邊，現在警察在忙活，我挑個角落直播，不影響他們。這一周的風險預估沒什麼問題吧？”
彈幕刷過。
“嗚嗚嗚嗚維白大大做臥底辛苦了！被綁架什麼的真的好危險！風險預估沒問題！兩個個平台都很穩，隻有沙漏在持續擺爛！”
“風險預估沒問題的沒問題的，聊點彆的！可儀直播是刑事的可能有案件細節不方便扒。糖醋直播有什麼瓜能扒嗎！rwkk！！”
“我直接說了，可儀直播的事方便說嗎？方便說多少就多少吧！”
南微白想了想，說道：“可儀直播的事還是聽警方通告。然後我想拍一個這個方麵的紀錄片，重點拍這條暗黑產業鏈的運轉流程和危害性。到時候再看吧？”
“好啊好啊！”
“沒意見的，這種事確實比較嚴肅，直播間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非常好奇維白大大是怎麼查出這些的！希望到時候紀錄片也有相關情節！”
南微白笑著搖搖頭：“重點不在這上麵——或許會提及吧。”
“有提及就很好了！”
“期待！！”
“所以現在要直播什麼？搓手期待！”
南微白：“我這一周也接觸了糖醋平台的不少瓜，我挑點能說的說哈。今天來不及做ppt，我隨便講講。”
“好耶！”
“沙發！”
“板凳！”
“維白回來啦！——”
.
寧海市的南家老宅。
南魏恒看了看手機的消息，又看了看寄回老宅的材料。
手機上的消息是好事，唐家倒了，他再也不用擔心南家的房地產被人潑腥血。但材料上的內容，他看著眼前一黑。
——那天抽血的地方確實是親子鑒定的場所，而南魏恒沒打算做。但有一個工作人員閒著無聊，把南微白的血樣拿去鑒定了一下，最終鑒定出南董和南微白的父女關係！
現在，南魏恒不知道他該怎麼辦了。
他確實帶了些傲慢，傲慢地認定南微白隻是南董想拉攏的外姓人。又因為南家嫡係都有一些改為南家人姓氏的，所以他……
他看著手機的消息，唐家倒了，被警方抓了。南微白在其中似乎出了不小的力。
一想到南微白說，進南家隻會框住她，他的心裡更是隱隱發苦。
鬼使神差間，南魏恒打開了南微白的直播間。
南微白今天會切什麼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