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是鬆雪希望的發展,但最終,和她劃定的目標是一致的。
幸村不動聲色將整個舞台收入眼底,自己則靠在窗邊,雙手環胸,指尖輕輕點著手臂。
按照計劃,將鬆本由子逼入絕境,躲在她身後的人自然而然會現身。
但是,她雖然有一定責任,卻不是真正的凶手,若一味把凶殺嫌疑強加在她身上,難免讓他們良心不安。
隻能從另一方麵努力了。
現在犯人的麵目逐漸明朗起來,但要最終確定他的身份,還需要再加一把火。
他看了看幾乎將自己置身於事外的忍足,微微地抬了下眉毛。
忍足接收到這個訊號,頓時嘴角一抽:不會吧?
幸村的眼神裡流露出幾分歉意:其他人都不在,要配合,隻能靠你了。
那邊,丸井文太拍了拍水島的肩膀,以示安慰,見她仍心有不甘,忍不住說:“你也看到啦,現在幸村部長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裡——”
“說什麼呢?”柳飛快地打斷他的話,輕咳一聲。
“既然分手是誤會導致的,現在的重點不是要挽回鬆雪同學嗎?”丸井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受了那麼多委屈,一定很難受……”
忍足眼睛一亮,適時地插嘴道:“你們不用擔心,鬆雪同學,我們會好好照顧的。”
“……”
空氣頓時一靜。
這正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不慌不忙,微微一笑:“綾小路的案子,既然有跡部在,一定會查到底的。過幾天,我們會幫鬆雪辦好轉學手續,剩下的事,也就不勞煩你們操心了。”
“轉學?”丸井一愣。
柳生也微微變了臉色。在他的認知中,鬆雪絕不會因為這種事輕易地放棄,怎麼會……
“
當然。你們不心疼她,自然有人會心疼。”忍足揚起下巴,笑意加深。
水島本來已經走向教室外等待她的好友身邊,突然停下腳步,扭頭轉了過來。
“幸村君今天對由子這麼做,都是為了鬆雪?——哪怕你明知道凶手不可能是她,也要讓大家懷疑是她,對麼?”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瞪著幸村,身後的幾人也捂住嘴,大喘氣。
然而,幸村的態度又與方才截然不同,變得溫和無比:“畢竟,是我對不起她。”
“可是,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水島張了張嘴,氣勢又弱下來,喃喃說著,“幸村君明明那麼溫柔,現在卻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出這麼不理智的……”
“如果你非要這麼認為的話,那就姑且算是吧。”幸村平靜地打斷了她的話,“現在我隻想好好保護小光。”
這句話聽上去有些肉麻,但絕不是為了煽情。
幸村此時此刻,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過去的交往是假的,但人是真實的。
從鬆雪光在醫院裡醒來的那一刻起,他隱約感覺,有一種特彆的聯係將她和自己拴在了一起。
先前那股無形中操控著他們一舉一動的未知力量,在她醒來後便消失了。那個阻止他接近她的理由也跟著消失了。
“天黑”時,狼人會再挑一個對象行凶。無論是他,還是鬆雪,都可能暴露在對方的刀口下。
如果真是這樣,他希望,至少能將矛盾集中在自己身上。
歸根結底,這是他的責任。
但是……
幸村再次看向窗外,不期然地,和樓下的人遠遠地對上了目光。
他們想的可能是同一件事。
*
鬆雪隻能看到隱約的人影,並不能看清幸村的表情。
她收回視線,歎了口氣,看向身旁跟保鏢一樣如影隨形的樺地:“你知道嗎,樺地君,我有些害怕,要是我判斷錯誤了怎麼辦?”
身為一個偵探,犯錯並不可怕。
但可怕的是,抓錯了凶手,眼睜睜看著第二個受害者誕生。
樺地呆板的眼神落在鬆雪的臉上,沒有說話。
“我還是挺喜歡幸村君的。”她沉默了一會兒說,“他不能死在這裡。跡部不在,你能聽我說幾句嗎?我想——”
她得仰起頭跟對方說話,因此,說到一半的時候,便猛地睜大了眼睛。
黑色的重物從頭頂墜下……
不對!
鬆雪猛然驚醒,踉蹌著後退一步,抬手擋在眼睛前麵,搖晃地站穩了。
樺地茫然的眼神追過來,嘗試著伸手來扶她一把。她擺擺手,表示不用了,按著胸口艱難地舒出一口氣:
“是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