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走回來時,遠遠就看到鬆雪光望著天空發呆,伸手在她麵前一晃,順勢打了個響指:“老師那邊都溝通好了,他們會配合的。”
她回過神來,看了看樺地,又看向跡部,麵露遲疑。
“又怎麼了?”跡部揚起一邊的眉毛,“要是覺得哪裡還有問題,現在還來得及改。”
“是有一點……需要確定。”鬆雪摸了摸額頭,手指拂過眼皮,又眨了一下眼,“等會學校清場以後,我想找個東西。”
“……哈?”
*
翌日,幸村在校門口前不遠處,看到柳生在等他。他單手插在褲袋裡,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本文庫書。
等他靠近以後,柳生合上書,轉過身來,自然而然地與他同行,像是不經意地提起:“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發現了?”幸村聲音一頓,麵帶笑意,“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們。”
柳生不讚同地皺了皺眉頭:“我以為,你們有個計劃,就怕一不小心戳穿你們,影響到……”
“沒事,很快就結束了。”幸村說著,看向校門口的銘牌,鍍金的校訓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他肯定地,緩慢地說:“我有這種預感。”
他們兩人並肩步入校園內,身邊是流動的人群,與竊竊私語。
“都聽說了吧?沒想到由子大小姐是這樣的人……”
“她今天沒來上課?”
“彆說了,以後可能都不會來啦。她還有什麼臉麵見幸村大人呀!”
“啊、該不會,綾小路也是她——”
“噓!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
……
柳生將隻言片語聽進耳中,用餘光留意著幸村的反應。
他麵上笑容淡淡的,與以往沒什麼區彆,但柳生依然覺得,他好像有什麼心事。
擔心由子?不太可能。
“在擔心鬆雪嗎?”柳生問道。
他們走進教學樓,幸村的腳步慢了下來,看了他一眼,沒有馬上回答,伸手去開鞋櫃。等他換好室內鞋,柳生猶豫了一下說:“她要轉學的事情,現在已經傳得到處都是了。她今天來學校。”
當然,還有你們之間複雜糾葛的三角戀。被昨日在場的學生們添油
加醋地渲染後,整個學校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他乾咳一聲,隱去不談。
“那還是多虧了跡部君,雷厲風行。”幸村的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柳生沉默了一會兒:“我還有些不太相信,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他仍是半信半疑,而為了做戲做全套,幸村此時隻能苦笑著搖搖頭:“之後再找機會和你解釋。”
“聽我說。”柳生突然道,“就我認識的你,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過去的那些誤會,我認為都可以解釋清楚。並且,鬆雪也是不分是非的人——呃,總之,我的意思是,不要錯過了再後悔。”
他推了推眼鏡,表情十分嚴肅,反而讓幸村愣了一下:“好……謝謝?”
上課鈴馬上就要響了,幸村看到注重準時的柳生已經在下意識地看手表,便說:“那麼,我先——”
“還有,”柳生卻還沒說完,依然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鬆雪今天是來收拾東西的,似乎……上完課就走,抓緊時間。”
幸村無奈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先去上課吧。”
……
一直到上午的課結束,風平浪靜。
至少,表麵上如此。幸村再一次察覺到教室外有人探頭從窗戶後麵打量他的時候,心裡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是該慶幸他們演得太像了,才會讓所有人信以為真的嗎?
不過,既然決定要演好一個深情的、幡然醒悟的“前男友”形象,幸村的完美主義讓他無法半途而廢。
他決定接受這些同學的“關心”,順從他們的希望,站起身來,去找鬆雪,“挽回”這一段失敗的戀情。
然而,B班的人麵麵相覷,說鬆雪不在。
“剛才午休的時候,丸井君來找她,兩個人就一起出去了……還沒回來呢。”B班班長尷尬地撓了撓臉頰,回頭問同班同學,“誒,你們有人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大多都在搖頭。
隻有的後桌女生猶豫地開口道:“鬆雪好像是往社團大樓那邊走的。也許,她還有東西落在社團活動室了?”
這聽上去是個合理的借口。
其他人紛紛點頭,說服自己不去思考事情的本質——社團大樓,也正是綾小路出事的地方。
“要不,再等等?鬆雪的書都已經整理好了,就算是要捎帶彆的東西,應該也很快就……”
班長還沒說完,就看到幸村微微變了臉色:“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