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多久,半個小時吧。”
“抱歉。”幸村匆匆說了句,轉身就走。
不對,這不在他們說好的計劃範圍內。
是她臨時改變了主意?
還是丸井文太提到了什麼,讓她覺得有必要去案發現場重新看看?
教學樓之間的連接通道都已經被封鎖。要從主教學樓轉到社團活動室,隻能先下樓,再從中庭後麵繞過去。
幸村來到橫廊前,想起這件事,看了看完好無缺的警戒線,猜測他們大概也沒有硬闖。
他轉向樓梯,拿出手機,飛快地撥出了號碼。
無人接聽。
幸村不怎麼耐心地等到撥號結束,再切換成丸井的號碼。這一回,直接顯示對方已關機。不妙的預感籠罩上來,幾乎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萬幸,當他穿過中庭,轉過彎,便看到熟悉的紅色身影從對麵大門內走出。
“小光……”
鬆雪一抬頭就看到了幸村,露出微笑,朝他揮了揮手。
丸井文太落後她幾步,懷裡抱著一摞書,有些影響視線,停下來看了看腳邊的台階。而鬆雪則小跑著跳下台階,朝他迎麵而來。
“我剛才去推理社——”也許是怕幸村擔心,她提高聲音解釋道。
幸村剛要鬆一口氣,餘光瞥見有什麼東西一晃,被陽光反射出尖銳的白光。
“小心!”
——砰!
丸井文太踉蹌著退後的同時,手鬆開了,懷裡的書哐哐鐺鐺地落了一地。他甚至沒站穩,直接坐到了地上,屁股磕得生疼,卻顧不上這麼多,瞳孔放大,聲音開口時都驚恐地變了個調子:“幸村!——鬆雪?!”
那一刻,鬆雪看到了腳邊的陰影,但很快被幸村撲過來按住了頭,被埋入他的肩膀裡。
兩人同時跌倒在地上,被摔得齜牙咧嘴之時,耳邊響起重合的喊聲……
接著,又是輕輕地撲通,撲通幾聲,幾顆網球從腳邊滾落。
幸村緊閉著眼睛,在一陣寂靜中小心翼翼地睜開,身旁灰塵繚繞,但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落在身上。
接著,他感覺到手臂下方被輕輕戳了一下。低下頭,看到鬆雪朝他艱難地一笑,示意他鬆手。
“……沒事吧?”幸村坐起身來。
但鬆雪卻比他的動作還要靈敏,一邊揉著磕到的胳膊,一邊爬起來,飛快地轉向身後:“樺地君!”
接著,她眼中的擔憂之色褪去,變成了欣喜。
幸村抬起頭,正看到樺地擋在他們身後,結實的手臂撐在上方,扛著那塊從樓上跌落下來的公告板。
……不,就算是樺地,能夠抬得起一整塊公告板,也不可能擋住高空墜落物而毫發無損。
幸村又看向地麵上散落的網球,終於恍然大悟,站起身來,看向了遠處。
迎著陽光,他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跡部,忍足,還有真田,柳生等人……
公告板落下來的那一刻,是他們一起擠擊出的網球,改變了它原來墜落的軌道,並且將下墜的衝擊力抵消得差不多後……被樺地接住了。
但看起來現場依然十分可怕。
鬆雪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地撐著公告板示意樺地把它推開。
又是一聲轟然倒下,灰塵滾滾,她咳嗽著用手揮去,伸手握住了樺地的手:“怎麼樣,沒事吧,真的沒問題?”
樺地堅定地點點頭,然後看向跡部,像是在等待下一步指示。
她舒出一口氣,半握拳,略帶泄憤意味地敲了敲那塊公告板,再望著那群網球少年,忍不住搖頭歎氣:“唉,早知道你們這些打網球的就有現成的殺傷性武器了,還要什麼自行車呀……”
他們三人很快被包圍了,胡狼則一把拉起被廣告牌隔開在門內的丸井。他半天才緩過神來,反手錘了一下搭檔的肩膀:“我差點以為你們沒趕上!”
“是跡部他找我們來的……”胡狼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一頭霧水地說,“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太冒險了!”真田揚起下巴,皺著眉一聲斥責,“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幸村揉著被擦出血的手肘,歉意地向他們一笑。在部員們關切又責備的注視下,他一時也不好意思說出口,撇開了視線,正大光明地逃避現實。
鬆雪卻顧不上跟他們解釋,拉了拉跡部的袖子:“人呢?”
“放心,都找人看住了,他跑不掉的。”跡部露出信心十足的笑容。
“太嚇人了,還好沒出事,”忍足推了推眼鏡,虛驚一場後,更多的是好奇,“不過,你怎麼知道他會在這裡動手的?”
真田抬頭望去,門內的樓道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接著,風紀委員們抓著一個人將他帶到了陽光底下。
丸井回頭望去,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俊介……怎麼會是你?”
黑發的少年麵色沉沉,在眾人注視下,倔強著抿起了嘴唇,一言不發。
鬆雪鬆開了跡部,走上前兩步,轉向他們,清了清嗓子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抓到的狼……我是說,將綾小路理惠推下樓梯的凶手,神木俊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