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雪剝了一手堅果殼,被擺弄了一下午的頭發全部盤在頭上,有些厚重,仍然能感覺到後腦被灼灼的目光盯著,也逐漸坐立不安了。
她扭頭,把一半的果肉塞到琉生手裡,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家裡又熱鬨了很多呢……”
話還未說完,鬆雪愣了一下,又回頭看了一眼。
右京在給大家泡茶,光坐在他旁邊,端著一杯檸檬茶悠遊自在地說著什麼打趣的話,把對麵的風鬥和侑介刺激到同時炸毛,對他怒目而視。
雅臣加班還沒回來,彌小同學把昨夜搬來了客廳,蹲在桌旁苦思冥想。
祈織仍然坐在最遠的地方,他換了一件灰色的襯衫,胸前的項鏈也不見蹤影。他沉默地注視著朝日奈要從電梯裡走出來。
要自然而然地準備走向空位,卻被弟弟的眼神擋了回去,從容地轉身,就近在光和右京之間坐下。
“我突然發現——”鬆雪深思熟慮地開口,讓琉生微微偏頭,好奇地看過來。
“嗯?”
“除了琉生哥以外,好像都可以……呃,那什麼,”她托住下巴,表情逐漸變得深沉,“在乙女遊戲裡搞這種微妙的組合搭配,不會很奇怪嗎?”
琉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聞言看向周圍的兄弟們又收回目光。
他臉上仍然掛著淺淺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一般,並不奪目燦爛,但和煦溫柔,大概正因為如此,才能輕易拉近和女性顧客們的距離,得到她們的信任吧。
“搭配?”琉生的聲音有些困惑。
“就是……”
鬆雪思考了一下,換了一種描述方式:“就是,有沒有感覺你被落單了?”
琉生似乎懂了,笑吟吟地看著她:“嗯,所以,小光是留給我的。”
“……”
啊不,好像也不是這種理解方式吧。
女裝大佬的哥哥端著他那杯茶晃了過來:“妹妹的臉有點紅啊?是不是屋裡空調太熱了?”
他拋來一記眼神,充滿了暗示,鬆雪看懂了,於是放下堅果袋子,起身跟著他來到陽台外邊。
外麵的風一下子就把她臉頰上的溫度吹散了。
朝日奈光靠在欄杆上,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另一隻手揚起。鬆雪抬起頭,還沒來得及看清,一條針織圍巾就落在了自己肩上。
她接住,往脖子上繞了幾圈,埋頭之時聽到對方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鬆雪忍不住嗆了一下。
“不可能。”她抬起眼對上朝日奈光的注視,斬釘截鐵地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家豎起食指搖了搖。
“雖說因為職業,我對男性了解得更多一些,但是對女孩子,我也是研究過的哦。”
他抬手撥弄著耳邊淩亂的碎發,繞到耳後,才繼續說下去:“不管是什麼性向的作品裡,總有人覺得,隻要把礙事的人組成一對,自己就可以漁翁得利——你懂我的意思吧?”
鬆雪微微睜大眼睛,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目光。
於是她笑了。
“哥哥真的好懂。”
“彼此彼此。”
朝日奈光放下茶杯,朝她伸出了手。
“誒?”
無論打扮和妝容如何,說話聲音和語氣模仿得又多麼像,但一個人的手是很難偽裝的。更何況,他也並沒有特地去偽裝。
鬆雪看著伸到自己麵前的這隻手,手掌寬大,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瘦削,好看歸好看,卻毋庸置疑,是屬於男人的手。
她遲疑地將自己的手放上去,
被緊緊握在手裡。
“有空多交流。”朝日奈光溫柔地說。
“……好?”
如果說,他們的研究方向都是罪犯學,那確實很適合交流探討。
不對,他說的肯定不是這個。
鬆雪腦海中閃過一絲不太清晰的念頭。
她不由問道:“光哥哥的意思是,也想漁翁得利嗎?”
“不要著急。”對方不疾不徐回答,“我可不會像他們一樣,還沒弄懂自己的心情,就貿然行動。”
出於謹慎的心理,鬆雪沒有接話。
朝日奈光勾起唇角,遊刃有餘地轉移了話題:“好啦,不說這個了,今天右京的心情特彆鬱悶,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打擊他的事情?”
“啊、哦,”她回過神來,“我可能不小心提起他的傷心事了。”
“你問了前女友的問題?”男人眯起眼睛,敏銳地猜到了真相。
“嗯……他好像很難過。”
朝日奈光的神情突然淡了下來,涼薄地一笑。
“他們分了才是好事。”
是個有故事的哥哥啊,鬆雪感歎道,又聽到他的語氣變得幽深了起來:“所以,小光妹妹,你可要小心啊。”
“我?”
“她跟你長得很像。”他肯定道,牽起她的手將另一隻手也覆蓋上去,滾燙的溫度從手心裡傳來,“你一定小心,萬一哪天右京哥喝醉了,闖進你的房間……”
朝日奈光猶豫了一下,目光裡隱隱關切。
“雖然我知道你和那個女人沒有任何可比性。但是……男人可都是看臉的生物,你懂我的意思吧?”
鬆雪光頓時精神一振。
來了,這是替身文學!
作者有話要說:【捉蟲】
我也喜歡替身文學!可惜這篇快穿裡塞不下這麼多元素,以後單開一篇寫一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