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玲子的公寓在武藏野不遠的地方,靠近繁華商業中心,到了深夜,公寓周圍才會完全安靜下來。
在朝日奈光口中,愛慕虛榮的雨宮小姐也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工作也還算努力,但——用他的話來說,如果把花在人際關係上的努力用在工作上,說不定她現在早就如自己所願爬得更高了。
他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留意著朝日奈右京的反應。
“聽說她之後跑去釣某某財閥的貴公子了,”光慢吞吞地說著,“怎麼,難道她惹上有錢人家裡的利益糾葛了?”
鬆雪沉思:“在那種級彆的公寓裡,能夠進入的隻有住宅內的其他用戶,或者雨宮小姐自己請來的客人。既然是深夜遇害,範圍內可以更進一步縮小,普通的同事不太可能那麼晚拜訪她,因此,熟人,特彆是比較親近的人……更有可能犯案。”
右京沉重地點點頭。
所有的猜測,最後隻有等到看過現場以後才能落實。
公寓裡已經被警方嚴格控製初入,三個人登記了身份後,才被允許進入。
多虧朝日奈右京在行業裡的名聲,幾個負責人都聽說過,對他態度十分不錯,因此破例讓兩位家屬一同隨行。
其中一位警官,因為先前鬆雪失蹤報案一事和右京見過,這次看到他來,神色微微變化,示意他們跟自己過來。
“原來是福山警官,”朝日奈右京朝他頷首,推了推眼鏡有些疑惑,“您怎麼會在這個案子裡……”
“說來話長。”福山壓低聲音,帶著他們穿過走廊,走進雨宮單間內,目光若有若無地往鬆雪身上轉,“這位小姐,就是朝日奈先生的妹妹吧?”
朝日奈光似乎明白了什麼,腳步一頓,與此同時,福山警官關上門,神情也嚴肅起來。
“你們來得正好,看看這個。”
屍體已經被搬走了,房間裡隻留下了現場痕跡固定線。他們剛進門,從玄關處就能看見靠近餐廳的地
板上露出白線的一角。
而福山警官也從手下那裡取來了照片,遞給了右京。
右京飛快地看了一眼,很沉穩,幾乎不動聲色地遞給了鬆雪。她拿到手裡,正看到和預言裡的一模一樣的畫麵,再翻了翻剩下幾張照片,是近距離,不同角度的拍攝。
這下就看得更清楚了。
雨宮玲子麵色蒼白,嘴唇因為塗了口紅,殷紅無比,和照片中整個人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十分慘淡。
她安靜地躺在地上,頭轉向一側,露出了一截脖頸,靠近耳朵之後的地方有一個很淡的紅痕。
再下一張,畫麵放得更大,能看見清晰的咬痕,傷口隻破了皮,很淺,幾乎要愈合了。
並非是戀人之間纏綿的吻痕——專業的說法叫機械性紫斑,雨宮脖子上的那一塊分明就是彆人乾脆地咬了一口,而且隻留下尖銳虎牙的痕跡,就像是……
和電影裡被吸血鬼吸食血液後的經典案例。
三個人的目光從照片裡抬起,再看向警官先生,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襲擊雨宮小姐的凶手,很可能和……”他短促地瞥了鬆雪一眼,委婉道,“和朝日奈小姐失蹤的事情有關。”
她沒有糾正對方對自己的稱呼,徑直問道:“雨宮玲子的死因是什麼?”
說到正事,福山警官的表情愈發嚴肅,他輕咳一聲,道:“和外表傷口一樣,初步檢測顯示她失血過多陷入昏迷,之後引發了心臟休克。但屍檢結果還未出,直接死因尚不能確定。”
鬆雪點點頭,沒有太意外,接著問:“死者有服藥史嗎?”
“家裡有少量安眠藥和止痛藥,”警官反而因為她的鎮靜十分驚訝,想了想才答道,“你是說——”
她低頭看向照片,食指在角落裡的玻璃片上點了點,歎了一聲:“喝酒不吃藥,吃藥不喝酒呀。”
朝日奈右京微微不自在地撇開頭,想起昨日她似曾相識的提醒。
說起來……好像差點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他悄悄地咽口水,喉結一動,不由慶幸自己恰好在關鍵時刻睡過去了,不然……
他大概會被自家的弟弟痛毆一頓了。
福山警官心領神會,點點頭。
這些線索並不會完全被警方忽
略,就算現場勘查暫時沒有發現,等法醫報告出來,血液中不同尋常的報告結果會立刻引起他們的注意。
不過……
這一次的現場實在太過古怪,就算是他們,在看到屍體的時候,也不禁感到脖子後麵微微一涼。
“嫌疑人有嗎?”這回,是朝日奈光提問。
“嗯,”福山說,“雨宮小姐在和朝日奈先生分手之後,這兩年裡換了好幾任,最近幾個月交往的對象才固定下來,是一位……大少爺。”
他說到這裡,嘴角微微一抽:“這家夥行蹤不定,常常泡夜店,夜不歸宿,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他了。”
“不用找了。”鬆雪將照片還給他們,肯定地指出,“凶手不是他。”
“難道真是吸血鬼?”福山一驚,匆匆問道。
“當然不是……”她搖搖頭。
“不過,也許真的有吸血鬼光顧過這裡呢。”
作者有話要說:白月光死了,黑月光也死了。
鬆雪:……這遊戲真難!:,,,